师傅明明叮嘱过,她被刺客所伤,体内中了奇毒,切不可大喜大悲,妄动肝火,以免毒发之苦。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兮儿自伤后便失去了一段记忆,虽觉得王爷面善,却想不起何时与王爷相识的,请王爷勿怪。”
,令她浑身一紧。
她痛的一头栽倒在地,额头上的冷汗濡湿了发丝,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着胸口,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痛不欲生,令她喘不过气,几乎窒息。
她乖巧的接过药碗,低头正欲喝,却突然发现师傅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不知何时竟负手站着一名陌生男子。
看清面前之人,她瞬间想起了马车上的那名疯汉,慌忙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一点,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那件被撕碎的衣袍已经换过,此时自己一身男装,穿戴整齐。
她忍着胸口的剧痛,慌忙翻找怀中的药瓶,可伸手一摸却空空如也。一定是被刚刚的药人撕扯时,不知掉在了哪里。四下寻找,一目了然的车厢内却不见踪迹。
尹婉兮接过来饮下,举动间,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截如雪般的皓腕。只见上面青紫淤痕交错,足可以看出,当时的马车之上,尹婉兮是如何的拼死挣扎,以命相博。
尹婉兮闻言四下瞧了瞧,才发现此处果然不是尹府。忙将手中的药碗放下,缓缓起身,抬眼略略打量了这位忠亲王一眼,只见忠亲王年约二十多岁,生的剑眉星目,俊美异常,轮廓分明的脸上却透出一股凌厉果决的杀伐之气,令人不敢侧目。
糟糕!体内的奇毒发作了!
不知过了多久,分不清是何处传来一阵剧痛将她惊醒。眉心不禁紧蹙,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尹婉兮伏在项子骞肩头,呜呜咽咽的啜泣起来,好像满腹委屈的幼童,终于扑到娘亲怀里一般,说不出的软弱可怜。
项子骞见她醒了,便轻轻将她身上的几处金针取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师傅都知道了,兮儿别怕,有师傅在。”
尹婉兮刚刚经历一番变故,此时仍旧惊魂未定。陌生人的出现令她心下悚然一惊,端着药碗的手不禁明显抖了一下。
一身墨色锦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颀长英武的身躯,宛如暗夜中的雄鹰,冷寂孤清,孑然独立间,掩藏不住傲然天地的王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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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少钦深邃的瞳仁瞬间一缩,几乎是本能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将衣袖缓缓拉开。指印淤青,交错蔓延,在雪白柔细的肌肤上,显得越发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要解此毒,需要两味罕见的秘药,师傅正在抓紧寻觅,尚需时日。所以为她配了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让她毒发之时,服下即可无碍。
“无妨,身子无碍最要紧,遗忘的事情,慢慢来,总会记起来的。”说着,他转身将桌上的药碗端起来,递到尹婉兮面前,柔声说道:“兮儿受惊了,把药喝了吧!今日的事,你切莫伤心。有本王在,你放心便是。”
终于,手上渐渐失了力,眼前的光线被黑暗吞没,她蜷缩在马车车厢里,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她垂下眼眸,盈盈下拜:“小女叩谢王爷的救护之恩。”
“兮儿莫怕,这位是忠亲王,你以前也认识的,并且知道你的身份。是王爷击毙药人救了你,见你毒发昏迷,就将你接回王府,派人请我前来。今日幸亏王爷及时出手,救你性命,护你名节,兮儿,你当叩谢王爷的救护之恩。”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死死抓紧胸前的衣襟,竭尽全力想呼吸一口空气,也终究只是徒劳。
松下一口气,瞧了瞧眼前之人,她眼眶忽然一红,哽咽着叫道:“师傅!”
尹婉兮起身,忍不住又打量他一眼,兮儿?他竟唤她兮儿!这是家中父兄长辈们才会唤的乳名。师傅说她与王爷以前相识,看来在她失去的三年记忆中,不知何时结识了一位王爷。难怪对他并无丝毫记忆,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莫名觉得熟悉。
项子骞轻轻揽着她,由着她哭够了,才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关切的问道:“可还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师傅给你熬了药,定惊安神的,你趁热喝。”
胸口的剧痛一阵紧似一阵,此时已蔓延至整个胸腔,连同心脏都剧痛无比。
骆少钦伸手虚扶了一把:“兮儿言重了,请起。”
面前一名三十岁左右,生的眉目疏朗,温润如玉的锦袍男子,正捏着细细的金针,在俯身为她施针。
“这淤痕,可是今日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