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无人理会的，那伙儿人该打的还是打，拧成了一片。

        瓦罐落地，只听着一阵儿清脆的响，随后那瓦片便是飞溅的七零八落的。

        言罢，便是没多等，只瞧着玉簟远去，水烟这才直径跨进内院儿，见着里头人影憧憧的，几个丫头的打成了一片儿，揪头发的揪头发，啐人儿的啐人儿，扯衣襟的扯衣襟，也是好没规矩的。

        水烟这会子绯红染上了脸颊，咽了咽唾沫，也是没管那许多的，装作个无可奈何的模样，只管吓住她们。

        水烟眼睫微颤，回头去看，便看着褚妈妈领着一群人朝这头来了。

        玉簪这才晓得说的不对了，纵使心中是个不服气的，也只得将欲吐出来的话儿生生咽了，狠狠剜了那胖丫头一眼。

        “我且管不了你们的，不是喜欢打么，不如来的痛快些的，只用那些个拳打脚踢的算什么？这一地的碎瓦片，且拿着继续，这可是真真见血的，来的快且实在的。”

        这便偏头看了眼儿炕上的元哥儿，见他脸色又白了许多的，适才便又是吐了好多，现下脱了力，只恹恹的躺着。

方吃了午饭，睡下了。”

        她便是不着痕迹的勾了唇角：“屋里且闹成这般了，周妈妈也是睡的酣甜，心大的很。”

        玉簪面上也是一怔，挡在了自个儿姑娘面前，只高声儿呵斥：“好一群腌臜蠢货，在姑娘面前的，竟无法无天了！”

        这素来和善的三姑娘发脾气，还是头一回呢。

        远远的只见着那院门敞着，水烟止了步子，细细看了，便是压低声儿吩咐一旁的玉簟：“去慈安堂，把这事儿的原委一一同祖母说了，她自会派人来。”

        玉簪这会子惊得捂了耳朵，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姑娘的。

        正说着，便是不等着回话儿，水烟只觉得心头一紧。

        水烟闻言，也是刚想着回话儿，便听着身后传来阵儿熟悉的女声儿。

        水烟听着，心中冷冷一笑，只拉着玉簪回来，淡淡斜睨了她一眼。

        “婢子要去唤，哪晓得那些个人竟得寸进尺了，拿恶语伤人，有些贼胆包天的竟与我们动手了。”

        几个丫头这会子便是都规矩的站在原处了，再不敢做出什么事儿来的。

        这话儿一出，玉簪便是恼了，撸了袖子便是要上前同她理论：“该是猪狗货色的，你且去门头上瞧瞧，上头写的是沈家，还是她孙家！”

        她便知道这事儿刻不容缓了，只咬咬牙，细细替他掖了被角，这才掀了帘子出去。

        这话一出，水烟心中一格愣，只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平了心气儿的，便是再道：“宁姨娘若想自证清白，且命人去封了小厨房的，好待父亲回来查验。”

        水烟见状，抵在心口的石头也是落了一半的，她细细瞧了几人一眼，便是往里屋去看，只瞧见那窗上切切实实的投着个人影儿，好似在张望着什么的。

        眼下几个丫头依旧是闹着，只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论谁也不会吃了亏去，谁也不能先放下手的。

        正说着，便见着门上的帘子被掀起，随后那周婆子便是陪了满脸的笑出来：“嗳呦，姑娘怎的来了，奴这耳朵不甚好使呢，该是奴的错处了。”

        她心头微跳，也是再没旁的法子的，只三步并作两步，去夺了那罐子，只使了浑身解数的，往地上重重摔去。

        水烟只静静得看着，眼波流转，眼神儿扫视了院子周遭，忽地在一处滞了，只瞧着杂物堆放处，正正摆着几个瓦罐。

        见褚妈妈沉着个脸，只淡淡走到周婆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哥儿身上不爽利，岂能叫个虞娘子随便打发了去的？老太太这会子也是吩咐了，应即刻开了府门的。”

        几人风风火火的穿了二道门，终是到了门房的。

        院子里乱的似一锅粥，双方闹得水深火热的。

        周婆子一哆嗦，连忙福身去行礼，只笑道：“大娘子早前儿吩咐过的，奴不过是做的本分活计。”

        忽地，只听着动静小了些，一个身材肥硕的丫头抽出来身儿来，满脸的不屑：“什么姑娘的？恕我眼神儿不好，没看见呢，我们可只认一家子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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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把府上围得铁桶一般，防的是谁，倒不言而喻了，待阿姬回来的，该是要好好罚的，只不能吃了一肚的油水，白养着了。”水烟继续不咸不淡道。

        那些个丫头也是怔住了，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神儿不约而同的朝水烟那头看去。

        “大白天儿的，周妈妈也是忒为着府上考虑了，只把这门捂的严严实实的呢。”

        “且就是虞娘子领了郎中来的，便也是被堵在门外了。”玉簟眼角擒泪，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瞧着水烟，嘟囔着嘴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