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
「贫僧非但支持收税,还愿意将大半田产、宅院、店铺献给殿下,只留取少量田地供本寺日用……」
每一个人都屏气吞声,心里惴惴如同打鼓,祈祷不要念到自己的名字。
「哦,原来你不喜俗务呀,那孤可继续念啦?」
「孤来念念你们塔院寺的事……」
「孤虽然身为皇太孙,但只是代天下人掌管天下,不能代天下人拥有天下……」
法明禅师听到这话气得老脸都直抽抽,他都捐出一多半的田产了,皇太孙竟然还不满足!
「据查,显通寺方丈圆觉之子谭云拥有田宅一千三百顷、房屋上百间,童仆三百人,并在代县拥有店铺十间……」
他只对金银感兴趣,但也没具体数过有多少,只知道很多……朱允熥见圆觉依然强撑着,当即笑吟吟的问道。
「哦,找到了,一百八……」
「诺!」
「对了,既然发明禅师这般大方,那贵寺窖藏的浮财……」
「贫僧一心向佛,从来不关心这些俗务,这些俗务一直是贫僧的师弟圆财负责打理……」
「圆觉大师,您能不能给孤解释下,你这个儿子是咋回事?」
「圆觉大师,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有些话你想好了再说!」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空当,皇太孙又说话了。
其他人一直目送圆觉被拖走,直至看不到圆觉的身影……
嫌恶的看了眼圆觉。
「不过您刚刚的话说得不对那不是献给孤,是献给大明朝廷!」
圆觉闻言当场念了一句佛号。
圆觉听到这话脑门上立马见汗,但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
挨饿,那孤就成全你们。」
「不过,在这之前,还请诸位跟孤一起见证一件大事!」
「派人看好了,不许他自杀!」
「贫僧有罪!」
「阿弥陀佛!」
「来人!」
朱允熥闻言当场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我……我……」
法明说完这话就赶忙退到一边站着,心里连呼好险,自己刚刚差点就要跟圆觉那老秃驴作伴去了。
「既然法明大师如此迂慨,那孤就替天下百姓谢过贵寺的支持了!」
圆觉被几个锦衣卫如同死狗一般拖出去,期间不喊不闹不挣扎,只是双眼空洞如死鱼。
朱允熥走下台阶,亲手撕掉封条并打开箱子,拿起最上边的汇总目录念道。
「五台山显通寺拥有账面寺产如下……」
朱允熥一脸
朱允熥闻言眉头皱了皱,不悦的看了眼法明。
「诸位,要不要孤继续念几个?」
「对了,你们寺的浮财有多少来着……」
一旦被人查出自己也曾犯下色戒,自己的一世英名不保,塔院寺的声明也要葬送!他决定了,回到寺院就让出方丈之位,然后躲进后山闭死
「圆觉大师,你对贵寺的财产可有异议?」
「塔院寺方丈出列!」
朱允熥闻言暧昧的笑笑。
「将五台山卷宗抬上来!」
「良田三万顷,店铺九十七间,窖藏白银九百八十万两,黄金三百二十万两,铜钱三百万斤……」
「殿下容禀!」
「法明禅师真是深明大义呀!」
「殿下说的是,倒是贫僧落俗了……」
朱允熥一边说,一边故意将身子斜了斜,正好能让法明看到账册上的内容。
「殿下,贫僧愿意将所有浮财献于朝廷!」
塔院寺方丈听到这话当场扑通跪下。
大殿之中没人敢说话,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朱允熥闻言冷笑一声道。
法明只瞟了一眼,见上边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当场吓得面无血色。
「贫僧愧对天下信众,愧对佛法,愧对千年大寺……」
「殿下言重了!」
「孤所知道的可远比你想象的多,包括你跟代县谭秀才之女谭秀莲如何相识、相知、相爱,孤可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回……回禀殿下,此乃贫僧俗家弟弟之子,因为过继在贫僧名下,故……故此……」
随着朱允熥话音一落,当即有几个锦衣卫抬着两口大箱子上殿。
「敝寺之银钱都是信徒供奉,现在回归于民正合缘法……」
「贫僧坚定地支持殿下对寺院田产收税!」
事实上他这个主持都不知道寺院有多少钱,毕竟很多铜钱放在地窖里都几百年了,穿钱的绳子也早就腐烂了,谁会闲的没事去数那玩意?
圆觉听到这话,一张老脸当场变成猪肝色。
在朱允熥说出「谭秀莲」三个字,圆觉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