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明不曾睁眼，却也清楚地知她站在自己面前。

        久而久之，王婉也成了镇上闻名一时的人物。

        在暴雪与狂沙之间，却有一点灯光，岿然不动地停留在天地之间。

        ……

        自从王婉来了之后，别的不说，镇上因生产而死的女子，却是减少了不少。

        王婉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狐裘里方才从帐篷里走出去，踏出门的一瞬间，呼啸的风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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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着盹，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纵然是在白天，出门时也需要提一盏灯，方才能看清三丈外的景物。

        每到这时，她都会想起很久之前，她在另一个世界学过的一句诗。

        王婉躲在帐篷里烤火。这样的天气窝在一温的地方，听着帐外呼啸的风声，总能让人觉得有些昏昏睡。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不一会儿她发上、睫上便都是雪花，后，她留下的脚印蜿蜿蜒蜒，不消片刻又被新落下的雪掩盖下去。

        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了。

        “姐，结界外来了个人，说是要找你。”

除了杀杀凶兽以外，还会时不时去给镇上的人看些小病。相比于青崖山附近，此不仅草药稀缺物资匮乏，医术也十分落后，仅有的医疗条件，也多数给了那些常常在外作战的男。这里的女人，能吃饱喝足已是不错，更对所谓妇科之术闻所未闻，怀孕生产之时，生死完全是凭着先天条件和运气而定，更不用提一些小小的寒虚之症。

        ……

        王婉走上前去，与他一丈之隔。

        那人挠了挠脑袋，似乎思考了许久该如何形容来者的容貌，最后却只是：“这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好像……是个瞎子。”

        这边什么都贫瘠，却特产一种叫“棘子”的果子，在每年初雪之前结在沙漠中的灌木上，其味酸酸甜甜，薄多汁，王婉在外出时必然要带上几个，口渴时吃上一口，可谓是神清气爽。

        “王婉，十年未见了。”

        提灯的人一袭素白狐裘，玉冠束发。这样的风明明仿佛要将任何人走似的，他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也要与天地为一。

        王婉撑着眼看了一眼，随后又缩进了狐裘里，声音也有几分懒懒的：“这么冷的天，谁没事跑出来找我？”

        那些女子们不太会说话，也没什么经济来源，她们表达感谢的方式，只是在孩子满月时给王婉送上一些风干的腊肉，或者是在飞雪节的篝火旁，给王婉送上一支舞。

        黑色长发上，连一片雪花也看不见。

        这年又到了凛冬，雪已经一连下了两个月，帐篷外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不见天日的白茫茫里。

        在这样的风雪里，人的眼睛几乎只能眯成一条。她透过这一丝隙，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原野，一直延绵到与天际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