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无星，唯独目所及，长街上的花灯缩小为一个个的星点。

        也不知张子承现在怎么样了。

        王婉早已有了电灯泡的自我修养，自觉向着反方向走了。

        王婉坐在屋檐上发呆，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近来修行的瓶颈、在傅怜那里看的话本、在山下遇见的人。

        不远不知何时传来一阵琴声。

        她有些无聊，在各式摊位前逛了逛，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小楼之前，看见牌匾上写着“凌华楼”三字。整个集市之中，要数此最是灯火通明。

        与此同时，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从后传了过来：“王婉师妹，我师尊说，既有缘听他抚琴一曲，不妨就再去喝杯茶吧。”

        那琴声与凌华楼的丝竹弦断然是不同的。

        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她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青阳城城内禁止御剑，她一路顺着盘旋的楼梯往钟楼之上走，越是往上，耳畔的丝竹之声便越是显得悠远，到最层的时候，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好像离她远去，听不真切。

        王婉远远看去，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但能让她这么迟钝才发现的人，修为定是高上她数倍不止。

        她置其中，也想随着人群一拍手叫好，环顾四周，却连一个能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和此的热闹有些许格格不入。

        当“惊为天人”这四个字再次在脑中浮现的时候，她意识到对方是谁。

        它只是自顾自地回于天地之间，古朴悠远，以至于王婉的思绪都未曾被它惊扰分毫。

        随后便看见云宸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不远：“那个，我和阿怜去那边祈愿，要不你一个人先逛逛？”

        她不由得有些后怕。

        王婉挤进人群，踮起脚去看最前面，勉勉强强看到是两位穿着异域衣衫的舞姬正回旋起舞。

        王婉一直往上来到钟楼最端的屋檐之上。冬夜的风本就寒凉，在高则更加刺骨。她拢了拢衣领，能听见寒风将自己的衣衫得猎猎作响。

        她后知后觉地朝着琴声响起的地方望去。整座城池之内，只有与她一街之隔的鼓楼与钟楼同高。两座楼台一圆一方，在夜幕之中遥相眺望。

接过，欣于云宸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号人：“多谢了，难得你有这么好的时候。”

        等王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一曲作罢。

        “我就说你怎么无事献殷勤，原来是想支开我。”王婉白了他一眼，“好吧，那晚点见。”

        那张琴，如今正安静地卧在他的膝上。

        此时她所在的位置正位于城市中央，王婉抬起，恰好能够看见两幢比其他建筑都高出些许的楼台，是青阳城的钟楼和鼓楼。

        抚琴的人就坐在鼓楼的屋檐之上。月白衣袍与他的双一起自然而然地垂落，又被寒风微微起。

        弦嘈嘈切切、丝竹不绝于耳、人声如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