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兮坐在副驾驶上,清俊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他用手扶着自己的金丝眼镜框,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他平时为人再怎么嚣张,说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又是在高知父母的良好家教下长大的,总得来说,他也是个知理懂爱的人。
华老师对他很严格,却从未对他丧失过耐心。华老师是蓝岛省的一级数学教师,而他严重偏科,文科成绩和理科成绩显得颇为泾渭分明。无奈无论是高考,还是出国,数学都是避不开要学习的一项。
是华老师耐心的为他补习,从基础开始一点点帮他重塑数学。他从怎么也学不明白数学,到能够将数学考及格,再到能将数学考出一个中上游的成绩,离不开华老师对他倾注的心血与付出。
他曾经想过为了回报华老师,一定要考到最好的大学,让华老师亲眼看着他在他shen上倾注的心血和付出是值得的。
可、可没想到华老师居然这么快就要不行了,连他们这一届的高考都跟不下去了。
傅兮在副驾驶沉默不语,霍巳巳在车后座用手紧紧的抓着翟槃的手。
母亲早逝,父亲工作太忙,缺席了她的成长。华老师对她而言并不仅仅是位才华过人的数学老师,她甚至潜移默化间,在华老师的shen上看到了她对于“父亲”这个形象的jing1神寄托。
她还记得那是高一年级的下学期,她仗着shenti好拼命的卷,下雨天还在练跑步,结果着了寒,躺在宿舍的床上发烧,胃口不好什么都吃不下去。是华老师从家里给她带了一碗熬的清爽的鸡汤面,还鼓励她不要对学习和ti育有太多的压力,她已经zuo的很棒了,是个会令人为她骄傲的孩子。鸡汤清清淡淡的很好喝,里面有一个顿烂了的小鸡tui,细细的小挂面也很好消化,她边吃边哭的稀里哗啦。
翟槃有些心疼的握住霍巳巳的手,从来没有和老师建立过感情联络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霍巳巳会因为数学老师患癌症而哭的稀里哗啦,但他还是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试图从自己shen上传递一些力量给她。
车终于开到了医院,谭琳停好车后,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医院前台,问到了老师的房间,表明了自己是来探病的目的,医生答应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进去探望,每次只能进一个人,不要打扰患者休息。
傅兮率先进了病房,过了一小会儿他出来了,虽然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样子,但能看出来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在病房里哭了。
翟槃并不是来探病的,而是来陪霍巳巳的。他和谭琳与傅兮一起站在病房门口,安静的等待着霍巳巳。
霍巳巳走进病房,看着床上的华老师,才发现原来shen量并不高的他,居然已经是如此的消瘦。
她走到床前,轻声唤了句“华老师”。华老师本来在闭目休息,睁开眼看到是霍巳巳,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
“学习那么紧张,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啊。”华老师并不意外霍巳巳的到来,一开口就叮嘱了霍巳巳要注意自己的shenti。
霍巳巳嗅了嗅shen边的空气,华老师shen上那gu熟悉的劣质香烟气息一下子充盈了她的鼻腔。她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飙了出来:“老师……”
华老师有很重的烟瘾,一天半条的抽烟。由于老师生活清贫,烟瘾又大,他xi的烟都是不入liu的劣质香烟,这也就导致了他最终落了个肺癌的下场。
霍巳巳伏在华老师的床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华老师用干瘦的手慈爱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巳巳,看到你,我经常想起我的女儿。”
华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她也和你一样,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还喜欢音乐,ti育练的好,成绩也出色。考到了咱们全国数一数二的ding尖学府,眼看着就要毕业了,要找到好工作了…”华老师没有继续说下去,霍巳巳却min锐的感知到了什么:“姐姐…她…”她不想说下去。
华老师躺在枕tou上的脑袋轻轻的摇了摇:“她去世了。”
霍巳巳沉默了,她听说过华老师的女儿是老来女,华老师和他的夫人年近40才生了这么个女儿。以前华老师偶尔会忍不住对他们炫耀自己的女儿,说他的女儿多么优秀多么让他们骄傲,可是最近半年都没再听到华老师说他的女儿了。
她本来想的是看大家高三忙,华老师也就没有闲工夫多聊了。结果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姐姐去世了。
霍巳巳这样想着,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liu淌,最后探望的时间到了才迷迷糊糊的走出病房,然后由谭琳开车送了他们回学校。
一路上全是霍巳巳和傅兮憋不住的啜泣声。此时的傅兮也放下了在学校表面温文尔雅、实则腹黑如墨的人设,他摘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