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声称他们正在巡防自家海域，问我们何故带领大批舰船进入大宋海域，是否有什么误会。”

        徐文其实也觉得奇怪，之所以同意吴、李二人上舰就是想探探虚实，他虽未露面，却也一直在观察两人。

        吴扬大声道：“本官大宋皇城司提点上吴下扬，他日有暇自会去中都见识一番！”

        等到逛够了，李南风嘿嘿一笑：“这船还行，也就比我家养在池子里的画舫大上那么一丁点，装大头兵是够了，要在船上办琼林宴，请全临安的青楼头牌来唱曲佐酒却又不够了，而且简陋，实在是太简陋了！”

        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他不信这样的人能冒着性命之危在茫茫大海上以蚍蜉撼树之态来做点什么！

        吴扬一直没有吭声，临下悬梯时突然回头冲二层甲板上的徐文和张弘信说道：“那位督公，船光大不行，还要认识路，大海茫茫，岂不闻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督公的手下若是迷路了，我倒不介意派人来给督公指一下路！”

        大宋的护卫舰正要退开，给金军的舰队留出道路，徐文扬声喊道：“刚刚那位大人的姓名可否告知？我金国皇帝求贤若渴，若是见了大人这等少年英雄，必定十分欢喜！”

        但见这二人举止从容，气度闲适，尤其是那个姓李的，完全就是一副贵胄公子哥儿的做派，与中都那些皇亲贵胄别无二致。

        徐文到底心思深沉，他思考了片刻，冲吴扬道：“那就多谢二位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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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提议是吴扬提起的，他和李南风都默契地没有提曹朗，如今双方尚能相安，若是知道大宋水师主帅也在这艘孤零零的船上，很难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他正要将领航的小校抓来问话，旗语官又道：“对面又打出旗语，对面船上有两位大人想要上船一观，问我方可否？”

        带着二人参观的副将鄙夷道：“两位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吧。若不是督公今夜心情上佳，哪里会准许你们这些南朝的芝麻小官上舰参观！只怕你们这些南蛮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舰船吧！”

        李南风一击掌：“这不结了！我们巡防自家海域有什么问题？我倒要问问他，何故半夜三更带着大批战舰来我大宋海域，示威还是宣战？”

        无非是亲眼见到了自己率领的这支舰队，那又能如何呢？皇帝令自己二人率领这支舰队浩荡而来，未尝没有向宋朝示威之意！

        他向徐文问道：“督公，大宋水师的护卫舰深夜出现在这片海域实在蹊跷，莫不是有诈？”

        徐文哈哈笑道：“或许小吴大人不用去中都，在临安拜见陛下也是一样！”

        曹朗：“自然是大宋海域！”

        近年来，皇帝的心思越发难猜，动辄有廷杖、杀人之举，似乎在提醒满朝文武，他的登基之路布满了鲜血和尸体，任何敢于阻拦他前行的人，他必将其踩于脚下！

大海上，他们一船人连个渣都剩不下！

        徐文听着旗语官的禀告不由皱眉，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进入大宋海域，更不想过早暴露自家的实力。

        副将一瞪眼：“什么琼林宴，什么临安的青楼头牌，就你们那丁点大的小船，怕是发梦吧！”

        李南风闻言把脸色一放：“曹大人，我倒要请教，这片海域归大宋还是归金国？”

        张弘信被吴扬和李南风的嚣张气焰气得七窍生烟，他咬牙道：“太猖狂！干脆让人做了他们，反正大海茫茫，谁也不知道！”

        张弘信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那艘孤零零的护卫舰早被密密麻麻的舰队遮蔽，半点踪影都看不见了。

        金国的主舰修正了航向，继续带着庞大的舰队行驶在海面上，从远处望去，只见原本笔直的银河在黑暗的海面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弧形，将这片海域映照得美轮美奂。

        况且，他们能做什么呢？

        徐文拈杯向天上的明月遥遥相邀，他回答：“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得逞！如今首要是去东海县磨砺水师，其余不宜另生枝节。”

        吴扬倒没料到对方如此能屈能伸，他也不食言，下船之后让曹朗派了一个水师兵卒去往金军的主舰替他们修整了航向。

        吴扬和李南风二人登上主舰，徐文和张弘信自然不会亲自来迎接这两个无名小卒。他二人也不介意，在主舰上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