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媛看着她,颤抖着话语。
她无子嗣,兄长齐昌明的一双儿女,自然视若己出,只是多年不见,那份亲情也只能被禁锢在这古寺中,与钟铎之声为伴。
齐媛听完连点了数下,总算安了不少心,可想着她们兄妹得皇帝如此看重,忆及自不免又是担忧不已。
相隔数年,齐瞻月长大了,和记忆中瘦弱的女童已对不上号,她差些没认出人来,所幸齐瞻月的眉眼从小到大都是那个样子。
si m i s h u wu. c o m
“月儿……”
“如今一切可都好?皇上……对你好不好?”
其余姑子自然知这娘娘是贵人,也不敢打扰,替她二人参了陈茶就回了禅房。
“姑姑,姑姑,是我。”
那妇人大概也知自己来得不时候,却实在想听一听,厚着脸说到。
“太嫔,我拜佛的时辰到了,可是扰了你们?”
听到齐瞻月封了嫔,一为她高兴皇帝看重,二则想起先帝的薄情又十分忧愁。
齐媛颤抖抬起手,替齐瞻月拂着那整洁的鬓发,只觉得如何都看不够。
齐瞻月哎了一声应下,却实在说不出更多的话。
齐媛一双手已略起了皱纹,常年在古寺少走动,肤白得和齐瞻月不相上下,只是多了层灰败,少了两分血色。
只是现亲人相见,再见齐瞻月提及皇帝那隐秘的羞怯,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叫她年纪轻轻便同自己一般,心如死灰。
齐瞻月成了朔宁皇帝的嫔妃,阖来沁夏园避暑时,齐媛就已经从吃食的太监那知晓了。
询问夫君待自己好不好,这种话只有母亲姑姨这样的女子长辈才会关问,齐瞻月听此,内心热涌动,拭着泪。
“皇上待我很好,姑姑放心。”
齐瞻月落了泪,扶着齐媛坐到那蒲团上,自己跪坐在旁。
说完见齐媛眼中迫切,已明了补充着。
只是如今两张相似的脸相望着,光是那眼角的皱纹就已是天差地别。
“父亲和哥哥都很好,哥哥如今得皇上重,还升了官,最近被命为钦差,去山东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却见从那正堂后门,又有一人出来,只是大概已知晓了是中贵人来探望齐太嫔,怕冒犯,脚步很是踌躇。
“数年不见,月儿已出落成大姑娘了。”
齐瞻月的容貌,其实最像的不是父母,而是她的姑姑。
帝王的情爱,向来都是最不可信的,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齐媛古寺待久了,心早沉淀了下来,止了眼泪,关切问到。
齐媛听到脚步,回了,已止了声。
她在显庆帝那朝,不是没得过,甚至恩接连不断有五六年之久,哪怕无子也封了嫔,可只不过因裕王失德被废,太后母家不便重责,齐家就成了先帝的出气发对象,竟一点情分不念,直接将自己发到了这清苦的古寺之中,虽名位还在,可与被废弃并无区别。
姑侄两人握着手,絮絮说了许多话,齐媛一一问了近年来齐府的境况,非得齐瞻月反复言说一切皆安,才肯放心。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齐瞻月上前,眼中着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