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便又笑了,看着严氏的眼睛戏谑道:
而我叫梅雪,我和乔家的联系只有一点,就是我的亲姑母曾是乔家主母乔梅氏的奶娘。
严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哭着说:
而梅雪依然神色不变,甚至连脸上那淡淡的讥笑都不曾变化分毫。
不过靠着几分好颜色入了蜀王世子的眼而已。
那些杀手中的一些人,如今就关在羽林卫的牢房里,夫人若想替女儿讨个公道,不妨去那里询问一番。
彻骨的恐惧令乔安然将严氏这些天反复叮嘱她的话全都抛到了脑后,她扑到梅雪跟前跪了下来,死死抓住梅雪的手哭着哀求:
如今,他日思夜盼的女儿终于站在眼前了,可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乔夫人是在开玩笑吗?我到洛阳之前就已经派人去钱塘老家寻过我姑母,但乡亲们都说她从来没回去过。
“忆儿,你还记得我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让我抱着你玩了,我做的玫瑰花酥饼,也是你最爱吃的。”
终究还是轻敌了,她以为梅雪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是在穷乡僻壤里长大,能有什么胆色?
“忆儿,你肯定是被人骗了,你是不是忘了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梅嬷嬷,她早就回乡养老了,哪有什么打断腿的事情啊!”
“乔夫人,若将来我有幸能找到姑母,带着她一起去刑部敲冤鼓为乔大姑娘和我父亲、哥哥鸣冤,再加上羽林卫牢房里那些已经签字画押的证人,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呢?”
有的只是漠视。
乔安然站在严氏的侧后面,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梅雪,脸上那可怜的神情,就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子和岳丈一家也帮着四处寻找,他原以为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说,我姑母会不会还在洛阳,只不过因为怕被灭口而一直不敢露面呢?”
说着话,严氏用帕子擦着眼泪往梅雪身边走。
梅雪说着话,慢慢上前几步逼近了严氏,盯着她的眼睛轻笑道:
不过据说她后来被夫人你下令打断双腿扔在庄子上关着,不知她如今可还活着?”
等母亲乔姚氏病逝,至死都不肯见他一面时,他的愧疚到了极致,他从那时起开始避世,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耗在道观里。
到了京城这种权贵云集的地方,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嫡母,怎么也要思量着说话的。
乔安然早已经摇摇欲坠,听梅雪说到这里,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乔严两家在洛阳被万人唾弃的场面,看到了武安侯府找上门退亲的场面。
怎料到梅雪竟然如此口舌凌厉,不,应该说是口舌如刀,句句都抹在她的脖子上一般。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就是如此模棱两可,说出来才更让人生疑不是吗?
他不能相信女儿所说的一切,或者说他一直都在排斥往这方面想。
她的眼神里,无悲无喜,也无怨无恨。
梅雪忽然轻轻地笑了,看着严氏说:
他甚至连再和妻子同处一室都做不到,眼前总是发妻离世时死不瞑目的眼睛,是母亲离世时对他的避而不见,她甚至都不愿让自己的牌位进乔家的宗祠。
一番话说下来,乔安然已经面如死灰,而乔钧诚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严氏已经泪流不止,哀声道:
至于梅家,不过是一些下人,他们不值当你如此付出,我和母亲定会重重赏赐那个梅嬷嬷,让她锦衣玉食地度过后半生。”
“乔夫人这是糊涂了吧?你所说的忆儿应该是指乔家大姑娘乔安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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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生来就是尊贵的嫡女,是阁老最爱的外孙女,她还要嫁进侯府做世子妃的。
所以,她就是死,也得保住自己的名声。
“大姐姐,这些真的不怪母亲,都是大舅舅私下里命人做的,母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和父亲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你跟我们回家吧,你还是乔家的嫡长女,我什么都会让着你的,好不好?
不过可惜了,十年前,乔大姑娘已经和我的父亲及哥哥一起被杀于金沙江畔。
有轻风穿窗而入,乔安然雪白的衫裙流水般轻轻浮动,画一样的安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