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怒极,甩开长袖疾步往后殿走去。
“娘娘,太子妃娘娘醒了,那个,那个……姑娘让马上给太子妃端止血的汤药。”
“孩子呢,怎么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足足循环了几十次,沈皇后和李瑾瑜都看得不明所以的时候,一直毫无反应的孩子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李瑾瑜马上闪身挡在沈皇后身旁堵住了房门,那些宫人便不敢再上前,后退着跪到了卧房外面。
李瑾之的脸上罕见地显出了怒意,他皱了眉头,抬脚就要跟上,李瑾瑜急忙拉住了他低声说:
“姑娘,你要干什么?孩子还没出来呢!”
姜嬷嬷再次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梅雪举起了剪刀。
“把她给本宫拖出去!即刻杖毙!”
姜嬷嬷慌得跌跌撞撞地抱着针包跑了进来,梅雪立刻用银针封住了太子妃的断红穴。
已经是放弃了的惨景,热水、锦帕、药碗东倒西歪,床上的锦被上到处都是血迹。
正殿里的空气已经陷入凝滞,有几个胆小的宫人早就在地上晕了过去。
“是位小皇孙,恭喜娘娘和太子殿下。”
使她在无人引路的情况下也飞快地到达了太子妃的寝室。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梅雪就停了下来,伸手去抓锦帕上的剪刀。
“贱婢,竟敢自作主张,本宫今天非杀了她不可。”
每按压二三十下,梅雪就捏住孩子的鼻子对着嘴吹气。
浑身是血的孩子,毫无反应地被拖在梅雪的左手臂弯里,头软踏踏地歪着。
梅雪已经满脸是汗,裙子和橘色的半臂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她用力甩开姜嬷嬷的手,沉声说:
可太子妃没有丝毫反应。
指挥姜嬷嬷用热帕子将太子妃腹部的血迹擦干净,梅雪净了手,跪俯在床上,抿紧嘴唇将双手放在了太子妃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瑾之,你放心,我不会让梅姑娘出事。”
梅雪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一下,她把孩子平放在床上,左手掌根部放在孩子胸骨的中下段,右手指放在左手掌上开始有节奏的轻轻按压。
“娘娘,你再坚持坚持,已经派人去请蜀王府的神医了,一定能保你母子平安的。”
胎儿不仅横向侧躺,而且脐带还绕了脖颈,这怎么可能生的下来?
原本雪白的里衣,已经被血染红了下半身。梅雪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剪刀将胸口以下的衣服全部剪开扔到了地上。
忽有一个负责接生的婆子飞奔着冲了出来,跪在沈皇后跟前说:
梅雪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她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只神情专注地盯着怀里的孩子,右手快速地从孩子的口鼻里往外掏。
梅雪奔到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得那正在哭的嬷嬷急忙站了起来。
血沫混着粘稠的羊水被掏干净后,孩子被梅雪平放在床上,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沈皇后怒极攻心,颤抖着手吩咐身后的宫人:
沈皇后骤然站起,厉声问:
梅雪看着那嬷嬷,猜测她就是李瑾之刚才所说的那位姜嬷嬷,但时间紧迫,她只说了句“马上准备银针”,就径直走到床边掀开了太子妃身上的锦被。
太子妃杨淑敏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地一动不动。
“奴婢,奴婢没有听见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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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嬷嬷坐在床沿上抱着太子妃,太子妃的眼睛微微地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跪伏在一旁的梅雪。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着沈皇后去往后殿,李瑾瑜扶着沈皇后,一到卧房门口就惊得瞠目结舌。
胎心已经弱到完全听不见了。
诺大的寝殿里,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嬷嬷守在床边,正搂着杨淑敏呜呜地哭着说:
姜嬷嬷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床边的地上,抓住梅雪的袖子喊:
姜嬷嬷满眼含泪,看着梅雪用双手不停地环太子妃的肚子。
跪在地上的婆子愣住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
“只是产道侧切而已,你要是不想让她死,就给我让一边去。”
梅雪这才抬起头,满脸都是汗水和血迹,疲惫地看着李瑾瑜和沈皇后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