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又扭脸笑着对静安太后说:
梅雪仰起脸,感激地朝着沈皇后笑了笑。
眼底深处,原本冰冷的寒意早已踪迹全无。
李瑾之并没有起身,只再次给明德帝磕头答道:
沈皇后就又笑了,对明德帝说:
“哀家知道你和皇帝都是孝顺的孩子,有你们在,瑾之、晨阳她们这些孩子,哀家是不担心的。”
这话就带有明显的恳求意味了。
“哀家最不愿意你晨阳姑姑回来,每次看到哀家这个样子,她总是要难受的哭一场。”
梅雪淡笑,垂了眉眼恭顺地答道:
明黄常服,黑色滚龙纹靴子,人高而清瘦,从侧面看,颇有一般名士的倜傥风流之感。
可沈皇后到这会儿还想试探她。
静安太后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哀伤,李瑾之含了笑,轻声安慰她说:
“陛下,严家老太太请罪的时候说她们思女心切,有可能是弄错了。
严老夫人到沈皇后跟前跪求请罪的事情,宋志杰一早就告诉过梅雪了。
“瑾之,你起来,身体可好些了?”
沈皇后忙笑着打圆场说:
“母后,晨阳妹妹离京多年,陛下和儿媳日思夜盼,这好不容易快要见到妹妹了,您怎么竟说起这孩子话了?”
“谢皇伯父挂念,侄儿已经好多了。”
梅雪垂着头,看不到明德帝的表情,只是等了好一阵才听见明德帝冷声问她:
“严阁老因为你,此刻正跪在午门外请罪,你可知道?”
但是等他转脸看过来,那与生俱来的威仪便扑面而来。
“蒙乔大人和严夫人错爱,民女感激不尽。若乔姑娘在天有灵,知道父母为她如此筹谋,想来也会深感安慰。”
梅雪抬头,见沈皇后含笑向她示意,便忙垂头走了过去。
梅雪瞬间便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平静地垂眸答道:
“本宫明白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皇后便抿着嘴笑,柔声对明德帝说:
太后红了眼圈,眼神茫然地环视了一圈说:
“皇祖母,太子妃嫂嫂顺利生产是喜事,而且再过些时候就是中秋节了,晨阳姑姑今年也会回京来看您的。”
“陛下,还有个跪着的孩子呢,你不让她起来,瑾之怎么舍得?”
东宫的事情,明德帝显然早就得到禀报了,他并没有接沈皇后的话,但终于还是开口说:
“那个孩子呢,过来,让哀家也看看。”
她若是有明德帝所说的本事,那至少说明这宫里有人在为她和李瑾之做事。
可惜她们现在都大了,嫁人了,哀家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沈皇后就笑起来,细长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梅雪,用丰润白皙的右手拍了拍她说:
沈清扬那边,应该也快拿齐证据了。
明德帝并没有理会梅雪,只对李瑾之说:
梅雪跟着李瑾之起来站在他身后,透过刚刚好的间隙细细地打量了明德帝几眼。
太后却更哀伤,苦笑着摇头说:
沈皇后屈膝给明德帝行礼,梅雪跪下行大礼,李瑾之也在她旁边跪了下去。
是筹谋,是算计,而不是思念。
静安太后和李瑾之说话,眼神却十分空洞,梅雪这才发现她好像是看不见的。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母后,瑾瑜的儿子可爱的很呢,等奶娘喂好了就带过来给您看。”
静安太后的手颤颤巍巍地摸索到了梅雪的脸上,感叹道:
“回陛下,民女今天一早便进了宫,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瑾之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一点,想来是静安太后失明已久,众人都已习以为常了。
就这一条,就够治他们的罪了。
太后亲生的女儿只有晨阳公主,成亲后跟着夫婿去了青州,几年才能回洛阳一次。
“民女多谢娘娘体恤。”
明德帝果然就在慈宁宫,正坐在静安太后的床边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有一手好本事,刚才还多亏了她呢。”
“哀家就喜欢这些花一样的孩子们,当初太子妃和晨阳她们,都爱穿粉红的裙子,整天围在哀家身边转。
李瑾之垂眼站着,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