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被下了羽林卫的大狱,少爷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夫人去了严府还没回来,下人们都如无头苍蝇一般地在府里奔来奔去。
沈清扬当即就带人去严府绑走了严禀文,据说严老夫人气得当场口吐鲜血。
乔安然笑着点头,伸出芊芊玉手捏起了那张已经泛黄的纸。
严氏咬着牙使劲儿闭了闭眼,挥手让玉撰先出去,然后她哆嗦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到乔安然面前说:
“都说最毒妇人心,可这严氏之毒,仍非我等常人所能想象。”
严氏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
“严蕴才那老贼已经自请回家养病,陛下也准了。
“娘,我们没有别的路了。同样都是做妾,为什么不找个更有用的呢?
乔安然轻轻地笑了,换个姿势让玉撰给她继续涂抹,她则以手撑头,看着悬挂在窗口的弯月说:
“这种话,只可在我面前说,到外面你还是装得温婉一点儿的好。”
“他比你父亲的年纪还大,而且,而且皇后娘娘的手段你也知道,娘是怕……怕你……
乔安然扭脸,就看到严氏满脸的憔悴不堪。
“这方子,你外祖母珍藏了多年。你背下来,然后立刻毁掉,决不能让人看到。”
,命五品同知乔钧城纳妾室严素素为平妻。
“放心吧,姑娘,你的话我一直记着呢!”
乔安然莞尔一笑,抬起左手轻轻摸了摸严氏的脸说:
“皇后是厉害,可她老了,我只要能拢住那老头子的心,还会怕她一个老女人吗?”
说书人手中的醒木“啪”地一声落下:
消息传进京城,本就郁郁寡欢多年的梅氏当即病倒。
进羽林卫的牢房不过一个多时辰,乔钧诚就招供了,承认他确实服用了血石散,但他说药是严家四老爷严禀文逼他吃的。
不如……不如就还是太子吧?毕竟皇后不待见太子妃,这些年也没少往东宫里送人。”
余生,我就只为了梅雪那个贱人活着,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日日跪在我面前磕头哀求。”
梅雪被九儿逗笑,一只手抱着平安,一只手捏了捏九儿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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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甚觉解气,边给笼子里的鸟儿投食,边笑着说:
我们的一切都毁在那个贱人手里,可这世上,现在能制得住她的人,又有几个呢?
唯独乔安然一派安闲,坐在小窗前细细地画着眉。
几天后的冬至日,乔家大摆筵席给龙凤胎庆生,梅氏在当天生下一个死胎后撒手人寰。
说到这里,乔安然忽地“咯咯”娇笑起来,挑起眉梢看着严氏说:
“据说,乔家大姑娘就是在梅夫人出殡前一天丢的,梅夫人的奶娘,也就是梅太医的姑母,据乔严氏说是被她送回钱塘养老去了,可梅嬷嬷到底什么样子,相信众位今天也都看到了。”
九儿就更大声地笑起来:
严氏回到乔府时天已经黑了,乔安然裸着后背趴在床上,玉撰正细细地给她往身上涂香膏。
“你外祖父那里,怕是没有指望了,陛下,陛下可能……”
说书人笑得意味深长,继续说:
严氏的眼里含了泪,哽咽着说:
“乔家老夫人姚老太太,临死叮嘱娘家人将她葬回家乡,坚决不进乔家宗祠,这其中的深意,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仅两个月后,倭寇大范围洗劫江浙沿海,钱塘望族梅家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老幼皆被虐杀。
天刚擦黑,梅雪陪着梅嬷嬷一起用了晚饭,正抱着平安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九儿就替宋志杰给她送消息来了:
“母亲不必担心,再过不久就是中秋宫宴,你只需让外祖母想办法把我带进宫就成。”
人群中传来一阵嘘声,就有人恨恨地砸了茶碗说:
玉撰惊慌不已,却不敢开口找乔安然说话,只心急地一遍遍往院门口看,盼着严氏能早点儿回来。
就是不知道严氏这会儿是在乔家哭她的儿子和丈夫呢,还是在严家哭她的母亲和弟弟呢?”
乔家确如九儿所猜想的一样,正乱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