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这才是天道。
官道上,一个佝偻的身影在蹒跚前行,两个公差跟在后面,间或不耐烦地咒骂犯人两句。
路还很长,远没到可以任性哭泣的时候。
何姑姑冷笑出声,厌恶地看着乔安然说:
“求求你了,姑姑,请你给梅雪捎句话,我要见她一面,我一定要见她一面。”
梅夫人病逝后也是入了乔家祖坟的,可没过几年,严氏就悄悄地让人把她的墓给移到了郊外。
作为乔家的嫡长女,梅雪不应该对他们这些乔家人视而不见。
九儿笑着端了米粒出去撒在地上,张嬷嬷在后面唠叨着让她慢一点儿:
忙扑上去哀求:
李瑾之也穿了一件白色的大氅,他含笑站在马车旁,协助梅刚将梅嬷嬷安置进马车后,才又和梅雪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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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的那些人何罪之有?
外祖一家已经不可能指望了,其余亲族不是被牵连罢官、下狱,就是躲着不肯露面。
可姚老太太的好心,加上乔钧诚的自私纵容,害死的却是梅家满门。
“不知死活的东西,到这时候还敢攀附贵人。”
乔安然颓而倒地,再次哭得泣不成声。
梅刚进院抱着梅嬷嬷出门,九儿就忙扔掉手里的雪团子跟了过去。
梅雪将厚厚的锦被给梅嬷嬷盖在身上,轻声对她说: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铁家十二岁以下的男女得以活命,全部发配关外为奴。
牵连进此案的还有二十多家文武官员,一时之间,京西牌楼处血流成河,被发配出京的人群甚至堵塞了北城门。
三司会审,严乔铁三家的案子很快就出了结果。
“这么冷的天,何苦把平安弄到外面去?”
再说了,如今咱们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和太子妃娘娘,都指望着梅姑娘照料身体呢,她哪里来的时间见你?”
梅刚应下,把准备好的香烛纸钱从马车上拿了下来。
“忆儿,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
梅嬷嬷伏在矮小荒芜的坟头上哭了起来,李瑾之将香烛点燃后递给梅雪。
“九儿姑娘,你慢一点儿,别摔了。”
她始终相信,梅雪就是乔安忆。
她始终没有落泪,只是微微红了眼圈。
现在她能想到的有可能帮她的人,就只有梅雪。
梅夫人的墓地在一片野林子里,梅雪下了马车后对梅刚说:
这件事情,乔钧诚知或不知,梅雪并不想知道。
她没有权利替死去的人原谅乔钧诚,即使记忆里还残留着姚老太太慈爱的面孔。
马车里,梅雪的面色丝毫不变,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
严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九儿笑着应了,又喊着让玉容把平安抱出来玩雪。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终于掩住了京城上空连日不断的血腥气。
蜀王府的马车缓缓驶过,那犯人愣了片刻,忽然就追着马车艰难地跑起来,边跑边喊:
何姑姑说完,一脚踢开乔安然转身就走。
将香烛插进积雪里,梅雪又把纸钱分散开放进燃烧的陶盆中。
蜀王府的护卫停下来阻拦那犯人,两个官差生怕惹祸上身,便狠狠地将那犯人踢倒在雪地上骂:
至于以后,就看乔钧诚自己的命了。
青竹白雪,有觅食的鸟儿在枝头蹦来跳去。
“姑母,梅夫人的墓地离城有些远,我们大约要一个时辰才能到。”
“乔氏你莫不是吓糊涂了吧?梅姑娘和你们乔家有什么关系?滴血认亲的事情你都忘了?
梅雪加了一件长兔毛的大氅出门,也并不戴帽兜,只拿了一副浅绿色的手暖。
可连玉容也不听她的,抱着平安和九儿一起在雪地里打闹。
“梅大叔,晚些时候你去追上那两个官差,给他们些银子,保证让人活着到达岭南就行。”
张嬷嬷就皱了眉头,更加唠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