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吃些红丝垫垫嘴。这零嘴儿不占地方，一会儿咱们逛完鬼市子，就带你去会仙楼开开眼。”

        李勉指着戏台，跟程玉关科普，“戏台开场的曲子，都是有真本事能抓人的。这是孙二三，他每天只在开场时唱一场，你看台下，有不少人是慕名而来，专为听他这一嗓子。”

        程玉关把玩着扇子，摆摊儿的男子得意道，“好叫公子小姐知晓，我家原是马行街尾做酒楼的，如今大的酒楼太多，做不下去，改成了卖棺材，但是祖上开店的时候，不少文人墨客在我们店里留下墨宝，这就是其中一件。这墨梅图，据说是前朝一个有名的画家画的。”

        程玉关跟着李勉，在马行街四通八达的街道上，不知拐到哪里，只见两人来到一处戏台前，戏台上，已经有角儿在亮嗓子，这一声清亮的开嗓，顿时将接上闲逛的四面八方的人吸引过来。

        想来，马行街规矩重，那刚才的小孩儿，应该也是允许被进入店里兜售小菜了。

        程玉关是个很看重安定的人，她自己都做不到随遇而安，更不会买来另一个小生命跟自己颠沛不定。

        “给，这玉还算白净，压裙角用吧。”

        程玉关隔着一重客人，远远看过去，乖巧的猫狗，还有各色翠鸟。

        程玉关却摇头，“算了，我自己还没有安定下来，就不耽误这些生灵了。”

        李勉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回过神，见她看过来，便道，“走吧，这四街十八巷，想要一天转完，不抓紧是不行。而且还不能坐车，非要步行才好。不然，到下一家店，有好东西你肚子空不出来吃不下去，岂不是不甘心？”

        李勉跟程玉关说。

        尤其是味道大的鸟禽猫狗，来鬼市的人，大都聚在这些摊位面前选购。

        程玉关听得好听，不自觉入神，等回过神来，一曲罢，刚才的角儿已经下台不见了。

        李勉目光扫了一眼她的肚子一眼，“话别说太满。”

        李勉带着程玉关往马行街里走，到一处宽敞的巨石门下停住。

        “这进门里，就是鬼市卖家。待卯时过后，鬼市就散了，那时候，热闹才起来。”

        鬼市子仿佛转瞬即逝，程玉关跟李勉从西头儿走到东头儿，转身就见卖家已经在收拾东西，转眼间就消失在街头。

        “我这肚子绝对不掉链子。”

        说起马行街的规矩和热闹，李勉似乎与有荣焉。

        李勉却知道程玉关的意思，“这马行街上，规矩的很，凡是饭菜，一份十个大钱，小菜一份五个钱，脚店那里，滋味儿材料足，一份十五个大钱，若是正店酒家，那就贵了，我们两人，要上百两。”

        如此和谐，让程玉关都有些感叹了。

        程玉关不懂画儿，去看李勉，却见李勉点头，“是前朝沈端的作品，还算不错。”

        程玉关暗暗观察着李勉难得生动的模样，也尽情感受着马行街的热闹。

        “这扇子上的字画还算不错。”

        程玉关笑着接过去，绑在眼间。

        再一

        “哦～”

        程玉关恍然。原来如此，她就说，都没有见李勉问价格，就掏出钱，她还以为，李勉是这里的常客。

        说着，李勉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卖家喜气洋洋的拿出小称，给李勉找钱。

        五月末的天气，早上的阳光就已经有些刺眼了，跟“鬼市子”这个名字不配。但是卖的东西还真不少。

        “喜欢就去买一个。”

        李勉闻言，也没有勉强，两人在鬼市子里逛了一圈儿，倒是选了一柄好扇。

        “太阳快起来了，走，请你听个小曲儿。”

        李勉给自己买了折扇，转头又给程玉关寻摸了一块儿玉。

        李勉点头，将手中翻来覆去看得扇子递给程玉关。

        热闹的地方有一个特点。就是你不自觉想花点钱，买点东西。

        “你们这些千金贵女，都爱养些宠物，鬼市子里就有，还有字画刺绣，香料洗面水，应有尽有。”

        李勉说的促夹，程玉关听得也好笑。

        在这热闹的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李勉一贯的冷面，都有些融化一般，多了平和和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