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下坐不住了，立刻就下了床，想到自己那天出了霸刀山庄，一路带着长孙衡去了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饮酒，一坛不够，他又去搞了几坛，借着酒兴，两人还比试了一场。

        自己还没跟师门报备过呢，直接消失不见两天，说不定都被当作失踪了。

        回去，带上一坛好酒。

        眼见着人要走，那双宽厚的手掌猛地攥住了人的肩膀，惊得人回转过，脊背在受力下，撞到了门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对方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他，良久，才开口。

        他说着就往门口而去，全然没注意到长孙衡的眼底涌动着晦暗的光芒，一只长臂以极快的速度伸了出来，重重按在门上，那“砰”的一声，令他心惊的回过去，却见长孙衡已经来到了他后。

        苍云军里有不少将士都有着心仪的姑娘，他们全力而战，也都是因为对方在等自己回去。

        长孙衡就在那一刻认定了他。

        “下次？”

        “我的府邸，两天。”

        “长孙衡？”

        长孙衡的手并没有收回，态度强，就是要留下人。

        如今战功赫赫，加官进爵，赏银万两，赐宅邸赐封地。

        长孙衡该高兴，对方没有变，又觉得不该是如此冷淡。

        “为何要走？”

他一口饮尽后，才想到问。

        如若不是对自己有意，为何要千里迢迢来给自己送武，送粮草？

        “你什么？”

        奈何柳炔并不想久留，只想快些返回霸刀山庄。

        长孙衡觉得这样的表情就是在拒绝自己了，纵使带兵打仗已经无人能及，可在情感上，还纯粹得偏执，甚至是死心眼。

        “什么，两天！？”

        柳炔愣了一下，眉皱的更紧了，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或是看懂了他燃烧着星火的双眸里，有着深藏的望。

        那看似简单的约定，实际上是叫自己不要死，活下来，战无不胜，总有一天要带着容耀，站到对方面前。

        也就是这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让长孙衡心底升腾起一丝妒意。

        柳炔还以为人是同意了，作势就要打开门，嘴上随口应。

        长孙衡以为的他和柳炔也是这样。

        “这是哪？我睡了多久？”

        不之前遇到多少次生死攸关的险境，长孙衡都是竭尽全力，战场上拼死搏杀也是为了遵守和柳炔的约定。

        难不是一直在等自己回来吗？

        长孙衡语气低沉，撑在门上的手渐渐收拢成拳，随后从门上移了开。

        “下次我来找你，眼下我还得回去呢，差点忘了跟师兄约好了，陪他去看矿石的。”

        长孙衡也经常在战后时，手持那把盾刀，一刻不停的回想，想两人相的点点滴滴，牢记那个约定。

        为什么？

        他长孙衡已经有了足够的权势地位了，手握兵权，万人敬仰，亲姐姐更是当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提及他，不是赞叹，骁勇善战，传奇名将。

        “不行，我得回去了。”

        这不是跟姑娘家等待征战归来的心上人一样吗？

        “留下来。”

        “只要想到有人在家中等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也绝不能死。”

        难不是远远地就跑出来雪地里，接自己了吗？

        柳炔吃痛的皱起了眉，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这会儿却是有着不快。

        “传信就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谢谢你的好酒，下次有机会再喝一杯。”

        当一个人绝境，命还有家族都危在旦夕时，能够被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拯救，那是上天的眷顾，也是一种无与比的幸福。

        他给的理由也很充足，但长孙衡却并不退让，他不知的是那次的雪中送炭，让原本就朦胧的情愫彻底发酵开来。

        作为一个不善表达的铁血男儿，他已经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愿。

        可惜柳炔还是没有变。

        “我这不辞而别的，山庄的同门该担心我了。”

        后来……他好像是欢快地倒在了雪地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困意席卷而来。

        “你可以传信给他们，报平安。”

        那样的眼神令柳炔感到很不舒服，怎么说他也是

        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