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仍旧没有回头,只是屈指一点,一道赤色光芒射入面前的晶石镜面,那一刹那,看似硬如金刚的晶石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继而又缓缓平复。
横卧在石床上的妇人轻轻扭动了一下头颅,洞天之中弥漫的雾气便好像活了一般,化作无数狐尾朝天摇摆,“先祖之心,难明难测......当初先祖将逝于风兮崖洞,先辈们欲封其冢,她曾阻之,然后说出一句谶语,那谶语的上半句,便是‘魂去血枯’......而后妖皇太一机缘之下得入风兮崖洞,先辈们便觉得那一整句谶语全然便应验在他身上,可如今最后一个锦囊打开,其中又见‘圣血’二字,如若这风兮崖洞之中仍有‘圣血’,两千多年前的一场变故便不能算是真的‘魂去血枯’,那么......那后半句谶语十有八九还要应验在我们这个时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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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飞快掐指,随着他手指飞快的移动,整座洞天都随之震颤,一道道赤色光芒刺入晶石,让整个洞天染上淡淡的火色!
横卧在石床上的妇人没有了言语,站在她身后的中年妇人则轻声开口,“师尊曾与我说起过,那风兮崖洞自两千多年前妖皇造访之后......便已‘魂去血枯’,如今不论去者是否为那‘血脉稀薄之人’,又哪里还能再生‘圣血’?”
片刻之后,青衫男子摇了摇头,仍旧背负双手轻声道,“即便在那风兮崖洞之中,仍旧看不清他的命数,只觉得混乱不堪,其乱如麻,间或闪过的一些画面更是匪夷所思,不似此间,莫名其妙......”他微微停顿片刻后继续道,“只觉得血色密布,众星陨落......如若他真的得了‘圣血’......”
中年妇人一惊,凤目之中青色光芒忽明忽灭。
横卧在石床上的妇人沉默良久,然后也捻动手指飞快掐算,洞天之内雾气鼓荡,晶石之上水流逆行,片刻之后她也停下,“如若他真的与先祖锦囊有关,他的命数就不是我等可以算出的了。”
身型纤细的女人微微低头,而后消失与冬天雾气之中......
青衫男子又自沉默。
而后在他身边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身型纤细的女人,那女人生有一双狭长凤目,明媚而张扬,哪怕她双唇紧闭,也不能让人生出太多距离感,只觉得一股亲近自然的意味扑面而来,一如她那一身极其简约的紫色衣衫,“若他取得‘圣血’,我可以随他入中土。”
青衫男子轻轻摇头,“我知道你真正执念的是什么,但我还是要说,不行。”
在石床上的妇人轻轻叹息一声,“若真如此,如今的狐族之中遍地都是那‘血脉稀薄之人’,这一个锦囊又能有什么用?朝暮,心月之事我知你意难平,但如今之世,大乱之局已定,围绕那人族中土恐怕要有百年纷争,这且罢了,九圣遗脉之中青龙与火凤两族这些年的作为更是时常令我心神不宁,我狐族......需要谨慎应劫了......”
青衫男人沉默半晌,然后缓缓开口,“且看他能否真的从那风兮崖洞之中得到‘圣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