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肃然,“晚辈听江伯提起谢老先生,曾言老先生深明大义是离郡柱石一般的人物,如今一见名不虚传,想来谢家的儿孙也当是忠孝人杰,晚辈明日便南下离城,等到再临甘原时,可以与谢老先生煮酒一壶,以论天下。”
“林家的人,今日有些过于安静了......”赵无忌仿佛不经意道。
一番话说得干脆利落,其它各个家族在场之人也便有样学样,一个个跪拜行礼,诚恳表态。
负,我离郡的新太守都必须亮剑,这柄剑,若斩得了外敌人头,也斩得了自家黑手,老太守那一局以武定国,才算是完美收官了,只是......新太守想走得更远,那思虑也需更远些才行。”
“七八分吧,”赵无忌看向远方,几辆最后驶出军营地的马车也已上了官道,“谢家的老头子今天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不错了。”
说完,又冲高台之上一众权贵家族的话事人抬手一礼,转身下了高台,走了。
洛川脸上的笑容减淡,盯着高台之下仍旧热烈的军阵万舞问赵无忌道,“赵叔叔,今日这一场戏,你觉得咱们可以得几分?”
洛川点了点头,“谢氏父子一门两重臣,格局魄力自然都是不小的,如此一来,即便将来谢无伤入不得我眼要退下来,我也要给他谢家的其它年轻人留一条通天之路,若是他们家的年轻人真的可堪一用,再给他一个五司重臣亦无妨罢......”
“煮酒一壶以论天下......”谢鲲鹏在身后两个仆从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不顾洛川阻止坚持向他行了大礼之后道,“太守大人好豪气,谢鲲鹏在甘原恭候圣驾。”
“这哪里能算什么教诲,”谢鲲鹏摇了摇手叹息一声道,“老头子老了,登不了朝堂,也上不了战场,可我谢家还有几个儿孙尚算成才,我会给他们写封信,告诉他们,他们若能为太守大人尽忠效死,便算是对我这个老头子最大的尽孝了......”
洛川也不去看四周投来的复杂目光,只是看向谢鲲鹏认真的点了点头,“谢老先生今日教诲,晚辈洛川铭记于心。”
等到高台之上再没有一个甘原权贵,只剩下洛川和赵无忌,两人才重新走到一起。
洛川再次点头,眼神冰寒,“此战不许丝毫差错,所以这颗藏在背后并不安分的钉子,赵叔叔便替我拔了他,”他声音平静,“这么一场好戏,只得七八分我可接受不了......就用一个林家,补齐其他人心底那最后的几分!!”
高台之上,越发寂静,只是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应,坐在谢鲲鹏旁边的公孙家话事人便起身朝着洛川一拜,头也不抬的道,“公孙家族长大人在离城等候太守大人归位,公孙家世代忠诚,子孙万代愿为太守大人江山社稷效死!”
洛川没了先前巡军阅兵时的冷硬姿态,笑容和煦的将高台之上一众权贵家族话事人扶起来,在高台之下震天的军阵万舞声中,与他们一一交谈又逐个送走,尤其是包括公孙家在内的窦、周、陈、林等几个大姓,更是热络非凡,仿若彼此间不是今日才刚见面的陌生人情,而是早就上恭下敬相处了十数年的君臣之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