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将军犹豫片刻缓缓道,“坎儿......就让坎儿率我本部精锐,回南疆寻他外祖父去吧,此后种种,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中年将军对那书生口中直呼某人姓名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冷淡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坎儿按你计策将那梁仓城里的粮食库存一把火烧了,又将城池拱手让给了韩丰,急于拿下永昌郡北部三大军镇的赵无忌已经兵临梁仓城下,双方必不能轻易善罢甘休,我们便可以与坎儿合兵一处往南去,若是尚有可为,则趁势夺回郑仓,若是事不可为,则率部南归益城,只要我北军大部精锐仍在,修整一番之后永昌北部局势便仍有余地......”
的一座小山头上,一个眉目冷峻唇扩脸方的中年将军拄剑而立,他眉头微皱,死死盯着川城败军之中那杆象征主将的“邢”字大旗,一言不发。
书生显然怒极,却在极力克制,“此番出兵之前将军就曾上书太守大人,说不等离城那里尘埃落定不宜北上图谋安陵郡,太守大人不听,非要趁着广郡谋事的档口出兵北伐,不想那孟繁星哪里是成事之人?那洛天恩又哪里是易于之辈?如今好了,离城方面定是出了天大的乱子,那洛天恩搞不好根本没有中毒,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借着孟繁星之口谋我永昌郡北地的局罢了!”
“我等数万北部联军的辎重粮草本就是由梁仓郑仓两线支撑,如今两地皆已易主,坎儿离开梁仓城前虽说随军还是带了一批粮草,却终究顶不了太久,若郑仓城有机可乘倒也罢了,若是不行,我一支孤军强攻郑仓城,一击不中再被赵无忌回军缠住,一旦离郡轻骑出现在战场上我数万大军极可能便要尽数折损于北地,到了那个时候我孟子安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还要成了永昌郡的罪人,”中年将军摇头叹息道,“水生,孟子安终究还是孟家的人,孟家可以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孟家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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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咬牙道,“那少将军又该如何?总不能也自缚了手脚回那益城?!”
不料那书生却忽的急了,“将军切不可南归益城!太守大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虽说如今局面说到底是他战略有亏,可此番事态已然到了极恶的程度,他势必要拿将军这个北征主帅问罪,如今将军整合北军仍有数万之众,如若不计代价重新夺回郑仓城,则以其为根基与韩丰及赵无忌两军对峙于永昌北地,太守大人忌惮之下尚不能真的动了将军,若是将军南下返回益城,则身家性命难保矣!”
在他身边,一个眉清目秀作书生打扮的谋士双手拢袖,同样盯着“邢”字大旗,面沉如水,“若不是那离郡突然搅局,此间一战那邢巨树哪里还有命活着返回川城?再临城下之时便是川城易主之日,可恨那离城孟......”他似是觉察自己将要说出的话语不妥,便住了嘴,当即又不解气,不由得冷哼一声。
中年将军终于将视线从那“邢”字大旗上挪开,看向山头以南的甘水河上,那里已经有第一批军士上船渡河,“如今通仓城已然落入赵无忌手中无疑,郑仓一地回信有疑,十有八九也已经沦陷,我又让坎儿弃了梁仓城,大半个永昌郡北地就算是没了,此时就算取了川城也不过一座孤地,已然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