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昌暴怒之下，亲自带人捉拿窦桐一家，抄没其家产，全家除了他父女两人羁留清河县，终身以卖唱为生，其余十几口人充军边塞。”

        洛先生略一沉吟，便说道：“窦家世居清河县，以诗书传家。祖上曾出过翰林，当然这已经是前朝的事了。”

        “边塞路途遥远，道路坎坷，窦家十几口人还没走到边塞，已命赴黄泉。当然，也有传闻是朱达昌授意加害所致。”

        “到了大兴朝，窦家开始逐渐没落，到了窦桐一代，窦家已经沦落为普通乡绅，家境虽然殷实，但是在清河已经完全失去话语权。”

        “我佩服他人品，也欣赏他父女才华，所以我将继续造星计划。先生，在世人眼里，歌者是贱籍，卖唱是低贱行为。”

        “他们还是美与善的传播者。”

        孔方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偶遇窦桐父女，以及自己的造星计划和盘托出。洛先生轻拍脑门，想起这事他听方世铂说过。

        洛先生听罢点头，“这倒是窦桐的脾性。”

        孔方越听越心惊。他来自高度文明的前世，窦桐一家的悲剧只发生于古装影视作品中，现实根本不可能存在。

        洛先生一直不忍心直面故友的落迫，他从来不去茶楼听窦桐父女卖唱，仅是暗中偶尔接济他们。

        还听说如果不是前教谕云雀从中作梗，县尊的造星计划已经成功。

        “通匪是大罪，朱达昌一伙已经将窦桐案办成铁案，若要想翻案，比登天还难。朱达昌虽然已死，但是在此案获利者不止他一人。”

        孔方理解洛先生的善意，点点头，然后便将孔忆吉接到自己骋书后，他跟窦桐的一番对话告诉洛先生。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唱歌是一门艺术，歌者是在实践艺术，他跟我们所有人一样，都是劳动者。”

        “犹其是在那些新贵眼里，窦家更是昔日黄花。当然这只是世态炎凉，人情世故，并不伤窦家根基。”

        “朱达昌迫于压力不得不进山剿匪，但是他只是在犁头山下转了数圈便收兵，根本不敢上山剿匪。后来有人‘举报’是窦桐通匪，造成官府剿匪失利。”

        出于爱才，洛先生忍不住叮嘱几句。

        “当初吴大麻子聚啸犁头山，为非作歹，劫掠烧杀，激起民愤乡民怒告朱达昌不作为，纵容匪患。”

        “所以县尊莫要轻易接受窦桐翻案请求。因为以你目前的根基，不仅翻案无望，可能还会连累于你。”

可惜得罪了小人朱达昌，最终落得家破人亡。”

        听说洛先生认识窦桐，孔方便八卦一下窦桐案的始末。县衙档库里有他的案卷，但是它出自朱达昌之手，可信度几乎为零。

        “至于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了。”

        他略显疑惑，“县尊问他作甚？是他找你翻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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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桐多才，但性直，清高，视朱达昌之流如洪水猛兽。他的言行最终得罪了朱达昌，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一旦两相争斗，一介草民能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