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衣手掌,不紧不慢下压,轻描淡写,代天行罚:万里之外,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山,降下一束毁天灭地的雷。
微弱雷光,令百里外的内海五尊心脏猛然一紧,抬头望:他们终于知道这些年,对方瞒着天下人,干了什么…
“啊!”
“轰隆!”
他手下留情了。
“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那是一种权威,天道至公,不容质疑,不容反抗,天威浩荡,却并非这片天地的天威,而是…他自己的天威!
五年后。
太安城,上阳宫。
白衣化身为天,掌缘生灭。
荒芜赤地,五尊气息萎靡,半跪在地上,尽管皆有负伤,甚至有人跌境,但脸上无不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上半身不着片缕,背部爬满纵横交错的翳痕,胸口的海浪印记下侧,一道雷电状隶文忽明忽灭,闪烁着流光。
“本座活了近千年,从未听闻世间有能执掌天雷的法门,天地之力怎会受人间生灵所驱使?太匪夷所思了!”
一抹至高无上的意志弥漫。
一人沐雷,五尊手脚冰凉,无形杀机锁定着他们,源于灵魂深处的惶恐惊骇愈演愈烈,逐渐占据每个人心头。
陈衣缓缓开法目,徒手一抓。
一条通往远方的道,哪怕神空大尊也看不到尽头,但他能感受到那股,足以使斩凡境都为之战栗的气息降临。
大腿粗壮的紫霄雷顷刻蜷缩,化作一缕宛如紫蛇般的细小电弧,游曳在其指尖,几个呼吸,其身再不见伤迹。
当初淹没琼楼玉宇的紫霄雷海,如今已十不存一,院内,断壁残垣,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被雷霆砸陷的坑洞。
“滋!”
似感知到有念头在窥探自己,陈衣平静如古井的眼底开始泛动涟漪,接着,像起了连锁反应一般,迅速沸腾。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五尊毫不犹豫地燃血远遁。
“不…不要…逃!”
陡然传出的凄唳惨叫,响彻云霄,山体灰飞烟灭。
九天之上,为数不多的紫霄雷残余,仿佛临死反扑的囚笼困兽,榨干最后一丝本源砸落,势要与他同归于尽。
执掌天雷!
“什么都不要做,你呢,就像以前一样吃好喝好…”
“乖~”
“疯子,疯子,这个疯子…”
这一刻。
,也有高个子顶着。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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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衣盘坐废墟中。
天穹聚拢笼罩万里的劫云。
“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左手朝麟德殿的方向,缓缓抬起,笔直如擎天之柱,身即青天,通彻九幽,肉眼不敢观的意志无限延伸。
“他朝我们看过来了,我糙,他想干嘛?”
女皇帝合上军报,绕过将军案,脆生生站到左紫凝跟前,忽俯下身,撩开她两鬓青丝,眼波流转,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