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把金子都兑了？”裘不得冷笑道。

        ……

        “庄票给我！”裘不得大手一摊，伸向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答应着，接了庄票，正要下去取钱，裘不得道：“老游，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玩心思？照例是取多少？”

        “没有……”

        “银库只怕没有如此多金叶子。”账房先生说，“从别处调取，也得时间……”

        账房先生刚要把眼睛移向林鳞游，裘不得一声喝：“看他作甚？我说的话不好使？”

        林鳞游放下茶盏，笑道：“抱歉，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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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随便换成什么金子，只要是金子就成！”裘不得道。

        “这个时节，哪还有甘蔗？早发红烂心了……”

        “客官，不是这么说……你有所不知，咱《大明律》有规定，客人支取银子，有禁限……”账房先生赔着笑，“只怕支不了那许多。”

        看来他说话并不好使，因为账房先生又看向了林鳞游。

        童子见了林鳞游，立刻摆出笑脸相迎：“公子，您来了，快里边请。”

        账房先生看了看裘不得，又望向林鳞游。

        “还可是什么？！”裘不得着实心焦不耐烦。

        “照例。”林鳞游说着，从怀中掏出庄票。

        “有……”账房先生鼓起勇气说了一个字。

        “看来，他是个爱啃甘蔗的主啊！”

        “可是……”

  “甘蔗，是甘蔗。”林鳞游笑着打圆场。

        一直迎至里边，设座儿坐了，童子这才退下。

        “裘兄，你要这许多金子干啥？须不好随身携带。”林鳞游问道。须知一千两银子兑成金叶子，也有个十几斤重。

        “你懂啥？”马上就有钱到手了，裘不得也轻松起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跟江湖人士打交道，还是金子最好使。”

        “都取出来！”裘不得将庄票交还账房先生，“三千两兑成宝钞，一千两兑成金叶子，剩下兑成一百两和五十两面额银票各半！”

        林鳞游倒是鲸商钱庄的常客，那护卫和迎门童子都与他相熟，往常林鳞游取了银两总会赏赐他们一二，

        “是吗？若是如此，下回咱也试试。”

        “给他吧！”林鳞游无奈道。

        “你少装糊涂！”裘不得道，“你身上难不成，就这一张庄票？那一箱金子，起码值十万两银子！”

        “不管你有没有，你不告诉我金子的下落，我便也不问，总之这些花完了，我会再来找你要。”裘不得说，“就按你说的，算他八万两，咱俩对半分，你也得分我四万两。”

        “放屁！”裘不得道，“《大明律》有银禁令，何尝有金禁令？”

        账房先生见他这么暴躁，也不想过多纠缠，带了庄票匆匆往柜上去了。柜台上，三名伙计算盘正敲得啪嗒响，一副热火朝天生意兴隆的景象。

        “或许正是用布包着，才不至腐烂发霉？”

        我次奥，是真想不起那些黄金藏哪了啊！自己身上各家庄票倒是的确还有几张，加起来估摸着有个三万两，不过这一段时间以来挥金如土地已经花了五千两左右了，加上现在被裘不得拿走的五千两，一万两没了……

        “什么十万两？一头牛哪里拉得动那许多！”林鳞游叫苦起来，“最多八万两！”

        林鳞游：“……”

        钱庄账房先生着伙计看了茶来，在两人身旁立住，向林鳞游问道：“林公今儿个是存银还是支取呀？”

        护卫们见此，也就不再阻拦，只还心存疑虑：

        裘不得一拍茶案，引得护卫们纷纷注目，正要发火，林鳞游无奈朝账房先生挥手：“照他说的办吧！”

        “是啊！就算是甘蔗，哪有人用布包裹地如此严密？”

        “嗯……不过，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别全都取光啊！”

        裘不得伸手抢过庄票，见是面额五千两，上面盖着官印钱庄印交子印，看来还是一官家钱庄。交子印上方印着存入的时间：大明永乐八年二月二日。

        “那，还照例？”账房先生依然望着林鳞游，“照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