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学士已入浙江,改革法开始于浙江推行,锦衣卫密报,谢氏一族家中良田三千倾,报之不过一千二百倾,王学士行至此地,谢氏串联县令,意图灭杀王学士灭口,谢氏及县令王某已伏法。”
“南京读书人叩阙,自言其人等皆为读书之谦谦君子,陛下竟以豺狼以对,还搬出祖制……”
“……”
听着面前张璁的汇报,朱厚熜倒是神色不变、宠辱不惊,对于这些个跳梁小丑,没什么看法。
江南富庶,改革有阻力,很正常。
为了应对,朱厚熜做了两大决断,一是推行一条鞭法,二是开海禁,官商合营,官船将成为出海贸易的主要舰队。
这使得江南地区的世家子弟大为不满,毕竟一条鞭法提高了他们的税收,海禁降低了他们的走私获利,而且开了海禁之后,朝廷立了新的关税,且对商税又加了一筹,以至于江南地区的商贾怨声载道,对海禁以及一条鞭法大为抵触,乃至于江南地区的改革措施艰难。
朱厚熜的应对方法是,让王阳明带兵过去,谁不同意就干掉,如此一来,就简单了。
世家门阀?不过是侵占良田的大地主罢了,比起隋唐的门阀世家,他们也配?
所以,朱厚熜的应对方法只有一个字,杀!
杀得人头滚滚,看还有谁敢称世家门阀?!
若是王阳明带着两营兵都处理不了,那么只能说江南出了反贼,还不是一般的反贼,就必须要重拳出击,甚至于请援助也要把他们摁死!
不过太祖高皇帝的祖制确实说过要善待读书人,但是……
朱厚熜叹了口气,以悲天悯人的目光看向了杨一清,似笑非笑地张口道:“朕何尝不知太祖高皇帝祖训?唉,那就再苦一苦士人,骂名朕来担吧。”
听到朱厚熜的话语,一时之间倒是把文官们给整不会了。
在场大臣中,先前对朱厚熜修仙颇有微词者不在少数,但一直隐忍不发,盖因朱厚熜手段霹雳,名为玄修、暗操独治,朝堂大事已经尽归皇帝执掌。
不过好在朱厚熜聪明仁德,虽日日修道,但却不曾拉下军国大事,乃实打实的明君圣贤,国家弊端颇多,皇帝能痛定思痛,严加改革,这已经远迈不少君王了。
而如今,朱厚熜更是天命加身,在十二团营之中不能说是威望极高,只能说是让十二团营去打送死的仗,十二团营现在都会毫不犹豫的去送。
内阁学士杨一清倒是有些叹气。
对于江南地区的改革,杨一清无奈。
于国家,是好事。
于其个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此刻,绯红官袍似是有千斤之重,须发皆白的杨一清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朱厚熜颤颤巍巍道:“陛下,老臣年迈鄙陋,未能远谋,恐误了朝中大事,臣乞骸骨,欲回家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
杨一清历经四代,虽是名臣,但故吏门生许多,与其等待江南的门生故吏们来求情,倒不如及时退休,免得遇到这种糟心的事儿。
毕竟他知道,这位皇帝陛下虽然年轻,但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既然如此,杨公便荣归故里,回家歇息吧。”
朱厚熜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接着便道:“杨公出将入相,文德武功,当加赠太保、太子太师,颐养天年!”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杨一清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便起身告辞。
一副君圣臣贤的场面。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