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我啊?
谢谢您。
听老人言,活万把年。
老人清楚她心中的顾虑,亲昵地拉她起,见她旗袍单薄,又脱下外套给她罩上,嘴里念叨着:丫,人出门在外,多个熟人就多个照应,千万别跟我客气。
张婶看清她眼底氤氲的水汽,话锋一转,箱子重不,我帮你提?
只是没想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
那条路并不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倒真有几分夜游的舒适惬意。
她抿淡笑,昂看向散着光晕的路灯,铜窑也好,我来这里之后,内心平静许多。
伴着大嗓门的童音,硕的小胖墩从院里窜出来,冷不丁一声吼,吓得张婶后退两步,捂住口定神。
还没问,你是打哪来的?
她翻个白
老人家无亲无故帮她这么多,贺枝南心存感激,特别在派出所时,那男人用本地话骂她,老人家拍着桌子怒呛,虽说听不懂,可还是被她霸的气势震慑到。
张婶爽朗大笑,咱铜窑人钱不多,但都是喝着江南水长大的,倍好,你看我都50多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咱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民风大多淳朴,但也不代表没有坏人,没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两人从镇上派出所出来时,已是夜里3点。
老人恐她害怕,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你对这边不熟悉,又不会说本地话,要不介意,我陪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据民警从客栈搜出的证据,摄像是昨天她不在客栈时安装的,庆幸的是发现得早,并未拍到什么画面。
两人沉默了阵,老妇人不知想起什么往事,沉沉叹了声,大城市虽然繁华,但压力大,活着也累。我家两个孩子,大学毕业后都在城里安家,这两年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城里享福,孩子们一片孝心我清楚,可在这小地方住久了,去外不习惯。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拉扯她们长大,年纪大了还得给他们带孩子,我才不干呢。
话已自此,她也不好再出言拒绝人家的好意,眼底盛着水光,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这外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影都瞧不着,你想今晚睡大街吗?
这地方不能再住了,你今晚先去我那里凑合一下,明儿再作其它打算。
她稍显讶异,侧看向老人。
可男人的行为已然犯法律,警局予以拘留跟罚款。
那你来对地方了。
姨,你回来了!
怜的。
因为我不太好,医生建议我换个安静的地方养病。她解释。
她无言地笑笑,不知该接什么话。
不重,我自己可以。
沿巷的路灯相隔甚远,路灯昏沉,可那片洒落的光点,丝丝照亮她晦暗的心。
张婶眼眸很亮,说话时眉飞色舞,外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晚的事你得很正确,也很勇敢,我老婆子打心底里支持你,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我给你点赞!
张婶,今晚已经很麻烦你了,我想我还是...
之后怎么打算得慢慢地想,首先得先解决今晚的问题。
贺枝南听得口发热,可还是理智地不想麻烦别人,谢谢您,我自己可以。
北城。
今晚这事,是不是吓着你了?张婶柔声问她。
她也诚实,有点儿。
贺枝南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晚,异乡,独立无援,丁点温都能撩动她的心。
贺枝南被她正经的语气逗笑,也不再推脱。
年轻民警开车送她们回到客栈,张婶陪她回房间拿了行李。
张婶稍愣,转而投去疑惑的目光。
哦哟,那可是个大城市。
贺枝南笑而不语,想说那天双人撞击之猛烈,险些撞飞她纤弱的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