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虽然缠人了点,但沈念并不讨厌他,毕竟从他上她可以感受到一种属于八五后青年人的蓬朝气,这种感染力极强的生机也能给她灰蒙蒙的生活带来些许阳光。
她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
白进最近追她追得实在是紧,隔三差五找她,她说自己基金会不收钱他就要给学校捐电脑,甚至组织公司员工来给学生送温。
我说了的,不过人家坚持。而且是张春平来采访,你知张春平吗?他之前曝光黑煤矿被人几百万买命,好火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她不再磨蹭,简单收拾一下换上自己的鞋子就下楼去了。
任何时代,一个真正的斗士都是令人尊敬的,周晓丽敬佩张春平,自然想替他争取一下,所以特地给沈念打了电话。不过这种事强求不来,她了自己能的,也没什么遗憾,我知啦,那我跟那边说下。
她连连摆手,不了阿姨,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
男人没再多言,又拿了条热巾来盖在淤血堆积的地方,然后帮她着肩膀。
沈念微微皱眉,她一向排斥将自己置于公众视野中,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你跟他说,我从来不接受采访。
沈念的学校算是华国独一个,从办学开始想要采访她的人一直就没少过,因此她并未把这一插曲放下心上。结束通话后翻看来电记录,手指隔着屏幕在属于白进的那一串数字上一点一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按下通话键。
白泽怕她闷到,轻轻将她翻过来,又给她盖好被子。
等换第三轮巾的时候,沈念已经趴在那睡着了。
张春平沈念垂眸思索,哦华经日报深度调查那个?我确实知他。但这和我不接受采访并不冲突。沈念一直都有订华经日报,张春平算是华经的招牌之一,以胆子大、敢讲实话著称。
好在她上学时成绩虽不算多优异,但记不错,背几个号码倒也难不倒她。
周晓丽好像正跟人在外面大排档吃饭,环境嘈杂,不是什么大事,有人想采访您来着,问你下月初有没有时间。
沈念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只好坐起来按开了灯的开关。
沈念不想辜负对方一片心意,只好说,麻烦您了。
沈念只看了眼就将手机按灭装进包中。
嗯。怎么了晓丽,我看你下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喂?老板您这会儿不忙了?
进了家门,一直有些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她烧上热水,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给周晓丽回电话。
他忍不住笑了下,伸出手轻轻帮她把碎发拨回耳后,用巾一点点掉那些痕迹。
阿姨就在楼下等她,见她下来赶忙迎上前,沈小姐,我给你了晚餐,你吃点再走吧。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床边细细看着她的睡颜。口红的恶作剧让她也像个花猫一样,脸上到都是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
橘色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视野,使她混沌的脑子有了些许清明。
一打开十几个未接来电提示便弹了出来。
你等我两分钟,我去给装起来你带回家吃好不好?阿姨看着她的眼神恳切。
沈念将脸埋在枕上不说话。
枕一旁放着一崭新的衣服,还有她之前留在这里的内衣内。她将衣服换上,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去了书房。
这些年她游走于不同男人之间,这些人年龄份格各不相同,但都有着极强的察和锐的感知,和他们虚与委蛇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沈念从不会因为他们对自己出的那一点柔情而放松警惕,因此她私人手机里大多数联系人都未保存姓名。
白泽意料之中地已经离开了,书房大概是被阿姨收拾过,地面书桌茶几沙发都干干净净,房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好。
回去自然也是白泽司机送的,两人一路无话,不过下车时沈念还是跟他了声谢。
有两个是周晓丽打来的,剩下的十三个则全出自同一个号码。而这个号码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泽的儿子,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