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信任了隔音，与此同时打了个寒战。小提琴诡异的曲调简直像是在锯她的骨，钢琴零星的按键音像在敲她的牙。哪位作曲能出这样不和谐的音乐？简直令人寒直竖，只想而逃。

        艾琳叹息：“或许，再多让我了解一些，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等一切木已成舟，再面对，也依旧来得及。

        他怕，怕她直面现实，真切知他是个什么东西……然后……

        “……”他顿了一下，抱住她的腰，“亲爱的，你会害怕的。”

        是血鬼的狂欢。

        艾琳吞咽了一下。如他所说，她的确害怕了。

仪式……初拥。”他小心地观察着她，急忙补充，“是她太鲁，相信我，通常不会疼，我会很轻……”

        “我迟早会知的。”艾琳平静地告诉他，“米迦勒，我总会知，你怕什么呢？”

        可时间有限。无论是这次初拥花费的时间，还是……米迦勒决定转变她之前，所剩无几的时间。

        他要对她也这么搞一回。

        米迦勒忍受不了，他抱住她的腰，就这样把她高高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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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下去，过了半晌，她低声说：“我很害怕。”

        明明灯光绚烂，仍旧黑暗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一张张苍白的脸转过来，这样多异于人类的面孔对视觉造成了冲击，让艾琳无法辨认容貌，只觉得骨悚然。

        艾琳上一寒，心却一亮。

        “在哪里？”她打断了他的话。

        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因为他的脚步声太轻，人类的听觉捕捉不到。真奇怪，她居然直到如今才发现这一点。有恐惧感从背后爬上来，像一条黏腻的蛇。

        他用哀求的声音试图打动她，隔着单薄的睡衣，他冰冷的嘴撞在她的小腹上，反复地亲吻：“艾琳……”

        他眼角一弯，表情松懈了一点：“当然。”

        “……”米迦勒说，“你不应该看。”

        她踩着拖鞋，离开卧室。整层安静异常，是属于米迦勒的地盘，黑暗，寂静，孤独。

        艾琳惊得一抖，眼里刚酝酿好的眼泪都咽下去了。她只能牢牢抓紧他的发。

        在黑暗的房间里，艾琳听他温柔的絮语。

        灯火辉煌，人影幢幢。

        她甚至在黑暗中眼眶泛红。

        她听到了音乐声，仿佛大厅里有一个乐队在演奏。

        艾琳晃了晃脚，了下来。

        啊。

        被他轻易地摆来摆去，她觉得自己在他手里跟刚才那个花瓶差不多轻。

        囚禁她的铁笼，保护她的护栏。

        他把她放在门边陈设花瓶的小柜子上，把拖鞋给她套在脚上，屈服：“……好。”

        没有一点热气。

        米迦勒把花瓶拿了过去，放到一边。他看着她的脸，轻声：“对不起，亲爱的，吵醒你了。我会叫人重新好隔音，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哦，同伴，转换，初拥。

        就像每一个夜晚，他都不准她下床，不准她离开这个房间。对昼伏夜出的血鬼来说……楼下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

        “我想看，我想了解。”她深一口气，放缓声音，弯腰抱住他的，手指在他的金发上反复抚摸，“可以吗？”

        米迦勒推开大门。

        下几层楼，来到一楼西侧小型宴会厅外。

        米迦勒不安地动了一下：“……不……”他抱紧她的腰肢，手掌来回摩挲，好像想解救她。

        可艾琳抓紧了他的衣摆：“……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