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桑久久不答,她猜到了结果,整颗心直直坠落下去。
秦桑陷入美好的回忆里,轻声笑起来:他这个人呀,看着好脾气,涉及到底线的事,从来不肯让步,作风又老派,我得很严,我哥经常取笑我,说我找的不是男朋友,是位封建大家长。我没成年的时候,无论怎么撩拨他,他都不肯越雷池半步,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我找了好几个朋友,想办法把他灌得半醉,这才
秦桑自毁失言,及时收住话。
祝真摇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
秦桑语调苦涩:不太好吧?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尊重他的选择,以后不会再纠缠他。虽然很难,但我会慢慢试着把他当朋友相,你也别多心。
郎才女貌,真的好般。
虽然虽然他现在喜欢的是自己,可两个人毕竟只停留在亲亲摸摸的阶段,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秦桑哭累了,没什么神地回答:最开始我也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在一次意外里,不小心磕到了,就忽然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细究起来,是她抢了对方的男朋友,她才是那个最应该承受德谴责的坏人。
秦桑并没有将感情上的恩怨归咎于祝真,反而细心地拿出医药箱,蓄地问:祝真,你上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理一下?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大分玩家都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就连我也只记得零星的片段,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苏瑛不以为意,伸手过来帮她换衣服,劝解:这是封绍自己的选择,情债也算在他上,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用想太多。
寂静的黑夜里,她听着秦桑温柔动听的嗓音一点点讲述和封绍相知相爱的甜蜜往事,从小学一路讲到大学毕业,无数动人的细节汇合起来,简直是一本甜度超标的都市小言。
祝真却察觉到什么,追问:这才什么?
自己难是白月光的替吗?!
统共只有两个房间,女士住在主卧,男士分到了次卧。
她已经发现了祝真频频抚摸断,也猜到了那里大概是有些发炎,却贴地照顾了对方的自尊心。
祝真越发惭愧,接过医药箱,轻声谢,卷起给自己上药。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半坐起,笑: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俩长得还真有点儿像?眼型一样,鼻子这里都有一颗痣,高和胖瘦也差不多
秦桑一个人在不同的游戏副本里辗转飘零,满心期待着未婚夫的出现,好不容易重逢,却等来了爱人移情别恋的噩耗,饶是如此,仍然没有哭闹发飙,还这么善良地收容他们进自己的空间,实在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她无意间瞥见秦桑睡裙底下又长又直的两条,再想想封绍出色的外表,心里酸意翻,怎么压都压不住。
杨玄明的实验模型上就要完成,被她横插一杠,急得满是汗,在她旁边走来走去,却敢怒不敢言。
她越想越不自信,觉得封绍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选她不选秦桑。
犹如一惊雷劈进脑海,祝真蓦然睁大了眼睛。
封绍曾经是很喜欢很喜欢秦桑的吧?
于情于理,自己主动退出,才是最合适、对所有人伤害最小的解决办法吧?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太好,趴在墙上听完全程的祝真蔫巴巴地走到床边坐下。
不像她,不良于行,材没人家好,脑子也不大灵光。
祝真上完药,和秦桑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
秦桑轻声歉: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聊这些的。也不知为什么,明知你是情敌,就是生不出什么讨厌的情绪,反而很想亲近你,想和你说很多心里话。
这个回答也没有什么破绽。
苏瑛并不在卧室,而是霸占了杨玄明的笔记本,在客厅打单机格斗游戏。
他们有未婚夫妻的名分,又既成事实,以他的保守和传统,无论如何,都应该对秦桑负责到底。
说是这样说,可出于越来越强烈的负罪感,祝真直到晚上都没有出门,更拒绝了封绍的探视。
可一想到要和封绍回到朋友的距离,她就觉得不过气一样的难受。
苏瑛用胳膊捣了捣她:封绍的表现可以啊,足够打满分,晚饭再加个鸡,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她伸出温热的手,轻轻贴上祝真的脸,眼睛闪着亮光:真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这么可爱,这么单纯,就像我的亲妹妹。
祝真对苏瑛了个噤声的手势,沉默了半晌,闷闷:我觉得她很可怜。
过了会儿,她在黑暗中转过,轻声:秦桑,你可不可以跟我讲一讲,你跟绍哥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