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607病房时,穿透力极强的广播在响起,震得人耳嗡嗡乱响。
祝真往墙上看去,见那里布满了新旧不一的,旧的发褐发黑,新的泛着鲜艳的血色,像一幅暗黑又抽象的意识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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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统一制服的保安们迅速集结,在楼梯口拉起红色的隔离带,保安队长和主任并急急赶下来的院长宋成珂低声交谈,制定应急方案和的筛查程。
曾经在痦子男上见过的胀症,在吴国平这里,发展得更加可怖。
墙面很快出现了一个可供出入的口,她抚了抚一阵阵绞痛的心脏,低钻了进去。
如果说几分钟之前,江天策的安还给了她一线希望的话
现在,这希望被她亲手掐断。
江天策意识到什么,抬手去拉人,没有拉住,只好跟着一起进去。
她双一,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可607房间的门,是她亲手封锁的,也只有她才能轻松打开,再不留痕迹地恢复原状。
说着,发卡的尖端深深戳进手心里,割出一血口,出她并不平静的状态。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硕的男,十分难受地哼哼着。
遍寻祝真不见的封绍从楼梯上跑下来,隔着人群远远看见她,微微松了口气,喊:真真,快过来!
真的没事?封绍被保安往后推了几步,面前建起临时的帐篷,又挤满了人,隔绝了他的视线。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只有站在她旁边的江天策,锐地注意到了她颤抖的躯和僵的肢语言。
封绍想要走过来接她,却被几个医生拦住。
砰的一声巨响。
紧着我们几个人先发。主任并无先人后己的伟大觉悟,闻言毫不犹豫地,也别太慌,我们被感染的几率并不大,只是上个双保险而已。等保安上来,不用跟他们提传染病和防护服的事,让他们站在最前面维持秩序。
脑袋炸得四分五裂,白白的脑浆、黄浊的组织和鲜红的血,溅满墙,浇淋地面,发出烈的血腥气。
闻言,江天策皱了皱眉,紧拉着祝真,跟在医生后面往歩梯走。
闻言,封绍轻轻嗯了一声,:那你赶快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肚子很圆,脑袋更圆。
祝真怔怔地抬起,看着她熟悉到刻骨、又喜欢到极点的爱人。
看不清祝真的表情,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又问了一遍:真真,真的没事吗?
阿绍。她张了张嘴,发现隔这么远,他很难听清,便拨通了手里的联络,声音一如既往的自然,阿绍,我和队长刚刚有了点新发现,所以耽搁了一会儿,不用担心。你先上楼,等我们通过传染病筛查,就赶过去跟你会合。
祝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封绍,忽然出个笑容。
忽然
祝真晕目眩,脑海里思绪纷乱,像系了无数个死结的麻绳球,捉不住绪,更看不到出路。
出现在618的发卡,可以牵强地解释为其他玩家的构陷。
主任,咱们的防护服不够啊,只有十几件。一个护士从库房里钻出来,急得要哭。
祝真看着颈以上呈撕裂状伤口的吴国平,想到过去的两天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困在没有出口的病房里,受尽折磨,痛苦地死去,八个小时后又复活,迎接下一轮的疼痛,即便知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仍然觉得窒息。
却又仿佛,隔了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
干净、单纯,和以往无数次发自内心的笑,几乎没有差别。
颅膨胀到极致,将肤撑得近乎透明,黄黄红红的在里面翻,晃动。
真的没事,我骗你什么?祝真无声地抽了抽鼻子,又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阿绍你忘了吗?我还有那个厄运退散的发卡可以防,这种传染病对我构不成威胁的。
蔓延,至于怎么治疗他们,等我和院长商量过后再说。
所以,外面肆横行的传染病暂且不说,让吴国平的颅膨胀爆炸、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症,一定和她脱不开关系。
祝真挂断联络,转过站在607病房的那堵被她亲手封上的水泥墙前,深一口气,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此时此刻,祝真和封绍之间,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