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真倒在他怀里,安静乖巧的样子比刚才顺眼许多。
大悲之后大喜,封绍再也顾不上争斗,将长刀丢在地上,急急回过查看祝真情形。
刀尖往里扎了半厘米,卡进骨骼的隙里,他看着她因疼痛而微微抽动的脸颊,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她本不是恶劣残忍的女孩子,更不出将男人玩弄于掌之中的事。
祝真的睫慌乱地颤了颤,垂着眼睛紧盯埋在她血肉里的匕首。
心里藏着个人,眼前的黑暗便不再可怕。
祝真一脸错愕,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已有所爱的前提下,这么大剌剌地把心意说出来,更没料到他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儿女情长,把感情放在利益之前。
之所以叫他天策哥,并不是纯粹的恳求,也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诱惑他,拿他,而是在
在封绍割破他咙前一秒,江天策迫不得已开了口,脸色很臭:她没有死。
他深深地看着她,哑声:祝真,我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
杀掉我之后你就说是其他玩家下的黑手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圆过去的祝真还记得为他善后,说话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一口一口冷气,天策哥,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定知怎么选择,对自己更有利,对不对?
他这一击用尽了全力,江天策见势不好,颇有些狼狈地后仰下腰,冷不防第二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再度袭来,这才想起封绍那项自由控时间的能力,暗不好。
他凑近她的耳朵,在女孩子渐渐弱下去的呼声里,冷笑一声,:利用我,嗯?
封绍并不是等闲之辈,这样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往后在对方的保护之下,很可能再难近她的,只能落于下风,任由她宰割。
江天策给她用了快速止血的,刚刚把人放下,便被闯进来的封绍揍了一拳。
江天策骤然停下杀戮的动作,低复杂地看着祝真。
不愿归服自己,又耍起玩弄他的小把戏,江天策可不是恋爱脑的人,权衡利弊之后,很快就如她所愿,握紧匕首往心脏里戳。
激怒他。
封绍不敢碰她,更不敢轻易出匕首,大脑空白了片刻才想起对策:我去找医生过来帮忙。
危险迫在眉睫,江天策只好顾全大局,着鼻子按下方才的剑弩张,阻止他:先别去,我已经给祝真用过疗伤的,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有个计划,说不定可以化不利为优势。
两个人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他自认还算是了解她。
见她终于出生动的表情,江天策心底泛起难言的快意,自己也分不清这样的举动,到底是因为一时的意气,还是真的舍不下她。
她什么都算到了,把他的心理把握得如此到位,唯独漏了一件事。
他趁她不备,往纤细的后颈劈了一记手刀。
,以劈金断玉之势,向对方脖颈斩去。
这把匕首还是封绍送给她防的,陪伴她度过许多次危机,这会儿和她肉贴肉,四舍五入,也算是他送她走过黄泉路。
少女面色苍白,但脉搏确实还在微弱地动着。
他撞上封绍的眼神,见素来温和从容的眼睛里满杀机,一副要干掉他然后为祝真殉情的疯劲儿,即便心志坚冷,依然忍不住胆寒。
祝真很平静,毫无赴死的害怕和绝望,苍白的脸上甚至带了一点儿笑容,似乎将死亡视为某种解脱。
话说得很动听,本质其实是在提醒他,应该遵循本,像很久之前放弃林雄那样,继续个六亲不认、杀伐决断的人。
这会儿,迫不得已把话说开,江天策十分不爽地看见封绍顿住动作,双眼渐渐回归清明。
她不接江天策的话,而是猜度着他的心理,迂回婉转地促他动手:天策哥今天不过是第五天三十个玩家里,已经死了多少个人?如果你现在不杀我,等阿绍赶来,便再也没机会动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预知到的场景里自己得了怪病,该怎么办?
多聪明的人,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修炼到了如此境界?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走投无路的绝境下,迅速认清当前的形势,更凭借对他的格和行事手段的悉,不痕迹地引他下手。
在几分钟之前,他确实对祝真动了杀心。
江天策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生平一次生出任的念,带血的手捧住她的小脸,掌心,脸颊冰凉,冷热交接,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