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尖叫一声，想要从床上冲下来跟他算账，却碍于宿主虚弱，摇晃了两下，重新跌进封绍怀里。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啊啊啊啊啊！它缺乏最基本的情绪理能力，被宋成珂一刺激，立刻变得歇斯底里，嗓音尖利，像利重重刮过玻璃，对所有人的耳和神经，都是一种可怕的蹂躏。

        似乎被他戳中痛脚，怨灵双目血红地瞪着他的眼睛，忽然松开血淋淋的手，往后退了两寸，像只受惊炸的猫一样，弓起腰背，龇着染血的牙，冲他狠狠哈了一声，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每一秒钟都如火烧油煎般煎熬。

        杨玄明着急地插话：那透明症患者可以恢复正常吧？他这会儿无比庆幸当初没有听信庸医的话，贸贸然对苏瑛使用染色剂。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人也只有好坏之分，不存在中间地带。

        封绍诚恳地点，承诺：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合我们，我们一定帮你达成愿望。

        怨灵点了点，右手轻轻一挥，一个俏丽的影自杨玄明后缓缓显形。

        众人不知到底该站在哪一边，看看作恶多端的禽兽院长，又看看害人无数的可怖怨灵，觉得两边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宋成珂，问怨灵：首先，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件事破除封印，确实需要八个人的血，但这八个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对不对？

        相反，宋成珂忌惮你的存在，说不定会请来更加厉害的高人，布下更加可怕的法阵，让你前功尽弃，灰飞烟灭。封绍没有把握说服队友之外的其他人为了救祝真而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便果断拖怨灵下水，它认清境，取信于人。

        呵呵呵呵呵呵宋成珂掩饰住对怨灵的惧怕，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发出刺耳的嘲笑声，你们真是疯了，竟然在这里听一个怨灵胡言乱语！为了获得自由，它怎么可能在乎你们的死活？又怎么会给出对自己不利的答案？你们可别忘了，这些年来，它害死了那么多人，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出来的话能相信吗？

        封绍安抚了怨灵几句，稳住它的情绪，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起干净的绷带，动作有些艰难地把祝真上的伤口缠好，低声：宋成珂说的话确实有些难听，但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五天里，你为了一己私怨，对我们的同伴下手，害他们死的死，伤的伤。

        终于，祝真脸上的扭曲表情有所缓和，整个人阴冷冷的，嗓音古怪，不太利地组织着简单的语言：真的能帮我？

        空气变得寂静。

        江天策的脸色也缓了缓。

        封绍对江天策了个眼神，江天策立刻会意，将沾血的破布重新堵进宋成珂嘴里。

        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的杨玄明大大松一口气。

        怨灵犹豫了会儿，：副作用不关我的事我没办法语气已经有所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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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人类的算法，二十多岁已经成年，如果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就像个成年人一样跟我沟通，而不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扮演当初的婴儿，撒泼尖叫咬人。封绍低垂着凤眸，见祝真口的伤势有加重的趋势，眼底浮现出痛色，语速越来越快，气场也越来越有压迫力，我们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有意向对你提供帮助的人，你考虑清楚，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你没办法说服我们解除封印，就算你用传染病，或者其它更加可怕的病症，害死这所医院所有病人，依旧不能拿宋成珂如何。

        怨灵十分用力地点，带着点儿孩童的稚拙，指着宋成珂，咬牙切齿：骗骗子坏人！

        你还记得那个染上多症的年轻人吗？他服过药，出现了孔大的副作用，大受刺激，神失常，这会儿住在神科的病房里。除此之外，还有患上胀症的吴国平、长眠不醒的纪怀周、变成透明人的苏瑛，以及六楼那些感染了未知传染病的病人，都深受痛苦折磨。现在，我们无意追究你的责任，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从这所医院逃出去，不过，你必须把所有患者恢复正常，换取信任，才有机会让这间屋子里剩下的人心甘情愿地把血交出来。封绍说出自己的条件。

病人，永远困在这里。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