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之间本就有语言障碍,这狴犴看着别说是尝试沟通了,郑兰君本来看它被打成这副惨状,还想对它用搜魂术查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这家伙拖着半颗和一副挂着肉丝的骨架子还要努力挣脱禁制,眼见着那骨链都快要被它扯断了。感受到狴犴隐隐散发出的威势,郑兰君当机立断地带上江怀棠,跑出了九号地牢,打算收拾收拾重要物品就跑路。
它向前走了一步,眼睛至始至终就只盯着江怀棠所在的方向,右半边脸上的伤口留下一滴血珠,血珠落在地,在它的眼下留下了一血痕,看着就像是一红色的泪痕。
但正是因为狴犴看着如此狼狈,郑兰君才更不敢想自己刚才的境有多么危险。这狴犴哪怕被某位邪修大能锁在这里不知多少年,郑兰君用尽全力都没法伤它一毫,而那不知何方人士竟能将它打的近乎于全灭,郑兰君除了心有余悸,更多的是好奇刚才那短短几秒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狴犴依旧被重重骨链锁在高台上,只是它已不复先前的非凡威仪。它不仅被削掉了半龙角,浑上下除了还算保持着完整,只是小半张脸都消失不见,一只嵌着莹蓝色瞳孔的眼球在已经消失大半了的眼眶里摇摇坠着。
郑兰君的记忆截止到怨灵袭来的那一刻,而江怀棠看起来又不像是知情的样子,那就只能问问第三个在场的生物了。
郑兰君瞥了一眼江怀棠,见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迷茫还未退去。想想以往和她的相,郑兰君不怎么想,也不能相信能留下这么恐怖的痕迹的罪魁祸首是她。
狴犴抖了抖子,剩下还在苦苦坚持的骨链一下子就化作粉末消失在空中。
这个念一出现,郑兰君就把它否决了。
狴犴看起来倒像是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的样子,郑兰君醒来之时就见它整只兽都变得癫狂起来,冲冠眦裂地看着郑兰君这个方向,像是看见了不世之仇一样。
地牢本在地下几千米深,可郑兰君现在一抬就能看见那静谧的夜空。
郑兰君这个人有一点特别好,就是从不跟人置气。毕竟人都死透了,也没法人家跟多计较对吧。
坐了一会儿,江怀棠突然对着空气发问:我是人.....吗?
束缚着狴犴的骨链被它挣脱大半,它上蓝水晶似的龙角金光一闪,它那半死之躯一下子就活了过来。白骨上蠕生出了血肉,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球也缩回了原位,只不过几息,狴犴便恢复了之前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只是被切断的龙角与右半边脸上的伤口没能恢复。
难是仇家闯上门了一下吗?
再说哪个仇敌会干出这种闯进人府邸只为拆人房子的怂狗行为。
还算能看的,狴犴的其他位连郑兰君看了都要啧啧说惨。
江怀棠倒不至于连一二三四五都认不清,她现在只是思绪混乱、神还没从自己是个铃铛这一点脱离出来而已。
在郑兰君带着江怀棠跑出九号地牢后,嘣地一声,一条骨链上的骨全都像是没了相互连接的点一样,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激起了一阵粉尘。
江怀棠听着声音望过去,离她只有半米距离的郑兰君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二。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家的地牢被人打通了天花板,郑兰君着实是十分疼。
郑兰君:你先看看这是几?
又是一声,另一条骨链也是纷纷掉落在地。
郑兰君倒没觉得江怀棠是伤了脑子,只是以为江怀棠刚才那番自我疑问是被怨灵附后的神志不清,于是想先试试江怀棠究竟神智不清到了什么地步。
郑兰君也才醒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上的计时仪表明了他只昏过去了短短几秒。可就是这几秒的时间里,建在地下几千米的地牢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整个贯穿,留下了一条长达千米多的地下到往地上的通。
哈...见江怀棠还一副神恍惚的模样,郑兰君疼地叹了口气,站起,抬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