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杀，自己斩断自己的牵绊。

        说到最后终究是出了暴躁之意，众人却都理解得很，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和他争辩别的，都低声回应：“是，那我们立刻回去，你们一路小心。”

        “嗯。”慕剑璃也不会在此时说什么不祥的话，郑重：“走。”

        薛清秋在目光尽悠然行来，松的白雪留不下她的足迹。分明同样白衣，可在一片苍茫里，她就是唯一的色彩，天地间最美的鲜艳。

        今日见面，为的不就是这个？

        蔺无涯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那朵初出茅庐风华正茂，悄立在江湖间最美的花，如今悄然盛放于眼前。

        “我和剑璃青青，去所谓的冰原看看……老子他俩合不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薛牧切齿：“这是我最后一次妥协于你们的追求，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都他妈的求求，自以为死也无所谓，真不别人什么心情吗！”

夤夜了起来：“爸爸。”

        第三百一十九章开胃小菜

        但那两位这一架，说不定几天都打不完。

        他微微颔首示意，又似是随口说着：“十年前我们曾在此边缘地底的无极禁地打过架，为了争夺帝墟果实。最终一人一枚，谁也没占便宜。你还记得吗？”

        “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薛清秋懒懒：“我看不上你，是因为你骨子里太自私，心里只有自己，只有你的剑

        当初在京师没有准备好。若是任由别人杀了薛清秋，那恐怕他会陷入为她报仇的旋涡里，反而要出问题。

        薛牧深深了口气，招呼卓青青过来，又看向慕剑璃：“走吧。先别想太坏的事情，说不定两个人都合了。”

        如果能亲手斩断内心对薛清秋的记忆，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正如他也不记得当初禁地里还有其他什么人，一切归无……那也就是他的合之时。

        薛清秋轻笑：“蔺无涯……你也是世间无双之人，本应无数女子青睐仰慕，说起来和我也般……可知为什么我从来无法对你动心？”

        忘了，最残忍的词，但与此同时，也是他最需要的词。

        蔺无涯沉默。

        “你和小婵速归灵州。若清秋成功便罢，一旦失败，灵州必有人搞事，你们要用最铁腕的手段镇压！”薛牧急速吩咐：“让沂州的人全回灵州，沂州的乱摊子现在不是我们的时候了。还有，晓瑞带些人留这里，暂时负责记者事宜，别人全都回去。”

        他看得见茫茫的雾霭，看得见空气中七彩的晶莹，看得见白雪之中微小生命的孕育，看得见雪下厚厚的冰层，看得见风中送来佳人的气息。

        便如铸剑者以入炉，淬成神剑。区别在于，用的是对方的血。

        天极冰原深，一片皑皑，极目望去，整个天地只有唯一的纯白之色，放眼如盲。一般武者到了这里，眼睛都很容易出问题，可蔺无涯站在一数人高的小山丘上随意而望，眼里竟有几分温柔。

        薛清秋也是随意立定，微微一笑：“忘了。”

        蔺无涯平静回答：“情不知所起，动了就是动了，动不了就是动不了，哪来的原因。”

        薛牧等人默不作声地踏上海船，直接沿海向北破浪而去。这样去天极冰原倒也是很快的路径，虽然也需要几天……

        天极冰原，在神州东北极寒之地，不知其广，远接天际。冰川万载凝结，天地玄奇缭绕其中，凝实无比，常有异兽出没，奇珍隐现，也是武者们苦修的好地方。人们都觉得冰川之下藏有无数秘境和天材地宝，可惜无人能破这万载玄冰而下。

        在三人乘风破浪之时，问剑宗与灵州几乎同时飞出两光，划破长空，直奔东北。若有凡人抬，恍若星闪过，凄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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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

        冰原位置也很有意思，正问剑宗东去万里，灵州东北万里，如果有地图丈量，会发现二者过去的距离几乎完全一致，也不知蔺无涯挑这么个地方是琢磨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