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婵有些不服气，但想要反驳却没话可驳，只得噘着嘴喝酒。薛牧便：“宣侯这么说，蔺无涯倒是的。”

        “所以宣侯当年是被人找借口排挤？”

        宣哲：“千山暮雪团，在京师演出了一回，反响非常热烈，比琴仙子还热烈。宣某倒是希望将来浮华之下，千雪姑娘还能有此纯真。”

        薛牧笑：“不胜荣幸。”

        心中这么想着，口便：“看来宣侯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

        “生灵百态，草木灵长，百兽各异，致使自然门分支极广，各人不相同。”宣哲抿着酒，出神：“在很早以前，自然门是天下最包容的宗门，互相印证互相参照，各支互助，强盛无比。”

        岳小婵乖巧地给两人添酒，她看得出来扯淡开始到了正题。

        “呃……”薛牧听过这个没有存在感的毒宗，当初还有人怀疑过鹭州瘟疫是他们搞的，后来证实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想到这个魔宗居然是出自自然门分支。话说回来，正里面研究毒，古板些的人不能忍也可以理解。

        这话倒和薛牧当初鹭州送别罗千雪之前说的不谋而合，薛牧讶然看了宣哲一阵，总觉得这是个豪勇大将型的人物，曾经自己鄙视过他虚没点用。可不料今天这么看来，也要重新评估才是。

        宣哲摇摇：“各家想法分歧，从来都有，只是早年分歧虽有，但大相近，求同存异便是了。但是慢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会斥别家分支为异端，经年累月的内斗不休，乌烟瘴气。早在数百年前，便有钻研生灵毒素的分支被斥为魔，屠戮驱逐，便是现在魔门里也很衰弱的万毒宗。”

        宣哲又：“而且我也

        薛牧沉：“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两人一饮而尽，宣哲掂着空杯悠悠转着圈儿，出神地说着：“人人都说，凡事大不过求。但真正为了问而习武者有几个人？薛宗主不是，她背负宗门。岳少宗主也不是，你背负期待。连二位世之英杰都不是，那碌碌世人又有几个是？”

        宣哲抿着酒，叹：“原因比较复杂。我这一支讲风虎云龙，百兽横行，堂皇威严，听起来好像很正大，可在宗门看来，我们的理念和朝廷更亲近，这才要命。当初就有门下经常和六扇门合作，甚至有人拿了牌子，我也包庇着，宗门不能忍。”

        薛牧奇：“按理说，宣侯当年就算没虚，你们这一支也比蒙傲强很多吧，怎么反而是你们出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夹

        宣哲哈哈一笑：“倒也不是，当年我也是和蒙傲那帮人互相看不惯，互相攻击，而我自认为只是争。现在我会这么说，也是对当年自己一些事的反思。若是重来一次，多半我会忍忍。”

        “不错。”宣哲赞：“薛总果然通透。”

雪一直有点二……真不知这样放她巡回走江湖会不会出岔子。”

        薛牧和岳小婵对视一眼，果然无对错，还是个立场问题，听起来再不错的又有什么用，争终究会演变成其他。所以排斥宣哲这一支的人，绝不仅仅是蒙傲，蒙傲在其中不过是个先锋小卒罢了。

        薛牧：“宣侯之意，现在自然门也极端了？”

        宣哲也不客气地任她添了酒，举杯致意：“既然薛总出了酒，宣某自然应该出故事。”

        薛牧眯起了眼睛。当年自然门之变，似乎即将要彻底展现在面前。

        “蔺无涯还真是。”宣哲淡淡：“虽然他的一些作为，多半不太妥当，但他确实是真正坚定的问者。而有些人说是为了问，却把变成任由解释的玩，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所谓排斥异，实则是权争的遮羞布，可谓问么？”

        “觉得可以理解吗？”宣哲笑笑：“曾经我也觉得理所当然，可后来才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有开端的。今日你觉得研究毒物不对就要驱逐，明日我觉得蛇行鼠突不上台面是不是也要驱逐？后天是不是该有动植物之争了？到了最后，究竟是真的争呢，还是为了权争拉扯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