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端了热酒上来，夏侯荻也就住了口，转而笑：“王伯去休息吧，这里我自己来。”

但如今形势不同，对你不利者可能就来自朝廷，你还是留心些的好。”

        夏侯荻忽然：“你给萧轻芜写了首梅花诗？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薛牧跟在后，打量着她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即使是薛清秋那样大气骄傲的女人，在赏景观花之时都难免会有一些小女人的味，可这样看着夏侯荻的背影，英卓然，猎猎披风之下是黑红相衬的公服劲装，干练洒脱，只能让人觉得很帅。

        夏侯荻瞪了他一眼，薛牧若无其事地腆着脸。

        薛牧愣了愣，夏侯荻在边笑：“行了。我有话和薛总说，王伯帮忙热壶酒。”

        夏侯荻懒得说他，大步进了后院。廊外有亭，几枝素梅点缀亭边，亭盖上厚厚积雪，雪梅相映，颇有情趣。夏侯荻进入亭中，负手看梅。

        老仆笑着应了，转离开时，驻足看了看薛牧的题诗，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薛牧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吃醋？”

        薛牧笑：“我以前来访过，老伯记得么？”

        这样的女人……她平时是真没把自己当女人吧。把自己丢上绝色谱，想必是疼的。

        “嗯……”夏侯荻笑笑，推门而入。

        夏侯荻定定地看着，眼波再度变得迷蒙。不知看了多久，终于长叹一声：“夏侯不敢受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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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牧笑：“感谢总捕的次。”

        “唔，那是词。”薛牧奇：“你怎么知的？”

        “我觉得你当之无愧。”

        一旦到了谈事气氛，这就立开门见山没半句废话，薛牧真的很欣赏她这种干练模样：“愿闻其详。”

        薛牧哑然失笑。左右看看，亭一片空白，此世确实没什么题诗的风气。他想了想，取出折扇，在左右立上分别刻了一句：

        继而目光诧异地在薛牧上停留了一下，忽然一笑：“原来是薛总。”

        老仆微微一笑：“所以他们敬的是总捕，唯有阁下谢的是我。”

        夏侯荻也不在乎他略显出了格的表情，带着薛牧走向后堂，笑：“我次在这里请客，是为了你家琴仙子造势。本来觉得请酒楼送来水席就可以了，可那时候才发现，家里没人真是没办法待客，还好祁王派了家丁来帮衬，不然这脸丢尽了。”

        老仆笑得有些暧昧：“是。”

        “坐吧。”夏侯荻披风一甩，当先而坐，亲手斟酒，淡淡：“知不知为什么我始终姓夏侯不姓姬？”

        老……薛牧认真看了看，果然发现这是个公公……当初自己没开始修行，什么都不懂，如今看着发现自己本看不透这位老仆的修行，少说也是入起。想来这也正常，他没多想，随口：“我可不信，总捕怎么也是位高权重，客人对老伯也该是尊敬的。”

        “不要人夸好颜色”

        “那时陛下登基一年了。或许那天心血来，想起了那一年的野味儿，跑出来看了一眼，倒还正好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夏侯荻讥嘲地笑笑：“陛下验了

        “夏侯是我母亲的姓。她是江边渔女，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常在外游猎。某次出游撞见我母亲有几分姿色，直接在荻花丛中强暴了她，十月之后，世上有了夏侯荻。”夏侯荻淡淡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完全不相干的案件：“陛下是满意而归了，从没考虑过那渔女怎么办。母亲将我生下来，独自抚养了三年多，便贫病交困撒手人寰了。”

        薛牧默然。

        “不是。”夏侯荻面无表情：“这是索贿。”

        老仆笑笑：“老端茶奉水见客多了，薛总是唯一向我谢的，不记得都难。”

        “只留清气满乾坤”

        那名老仆正在厅中盘膝打坐，见夏侯荻回来，急忙迎了上来：“总捕回来啦？”

        “今日她给陛下治疗后，我去寻她问陛下状况，恰好看见她在读书。”夏侯荻转看着他：“我也爱梅，你怎么不写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