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也不掩饰，直接答：“不错。祁王既有大志，如此耽于逸乐不怕朝野恶评，于事不利么？”

        “有景而无题，何为文会？”薛牧笑着指指假山侧面：“此当有题字。”

        “服了。”有个山羊胡子文士笑：“以薛总之意，该题何字？”

        绕过假山，却是一羊小径，前方云雾隐隐，花香暗藏，果然将探寻之趣到了极致。众人啧啧称赞，正要往里走，薛牧反倒驻了足，笑：“少了东西。”

        旋即心中升起的不解。这种奢华感，和夏侯荻的属几乎相反，夏侯荻不会为此不满吗？不会劝止他的吗？就算儿时再亲，可若是三观日积月累的冲突之下，终有一天会越行越远的吧？

        确实没有边际，至少薛牧一眼望去看不见墙在哪里。四亭台楼阁，各色花草，遍布天地，正中央是一面大湖，上面飘着好几条小舟，可以游湖赏景的那种。湖面并不是规则的圆，似有一个玄奇的图案似的，湖边还有分，形成几条小溪，往不同的方向涓涓淌，没入四周的花树丛林之中。

        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就连莫雪心心里都闪过这样的惊叹。

        小径以大鹅卵石一路铺设，和鞋踩在上面很舒服，左右有类似杨柳的植物垂下，前方微风轻送，芳香宜人，生生在寒冬腊月感受出了二月春风。

        最让人震撼的是，此时天气寒冷，下了好几天的雪今天清晨才停的，导致此时湖面有薄冰，不适合泛舟。于是四周有许多护卫伸手入湖，以人工的真气制，慢慢驱化浮冰，让湖水重新有了意。

        薛牧笑笑，抽出折扇随手刻了四个字：“曲径通幽。”

        姬无忧抚掌：“果然。”继而用手指了一大圈，笑：“你们自命雅人，这回服了没？”

        谁也不知薛牧正在肚子里想――真是不看不知，接到级纨绔权贵生活之后，才发现原来红楼梦也已经不是距离太远的事情了……果然平日里江湖之远，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文化气息啊……

        “城会玩。”薛牧喃喃念叨了一句。

        花香里彩蝶飘飘，灵鸟蹁跹，便是没有音乐也让人感觉到了天然的百鸟乐声之美。

        姬无忧失笑：“难得薛总

        众人恍然：“果然如此！”

        姬无忧奇：“这回猜不出薛总之意了，哪里少了东西？”

        这真是一个武世界的人能够在一瞬间想出来的题字？他不是一代文宗谁是？

        “薛总误会了。”姬无忧笑着指向一棵花树，：“这是紫芸丹花，有益气壮丹，生丹海之效，万金难求。这还是园中级别中档的，这整个忘忧园内的奇物加起来，怕是贵宗千年收藏都比不上。”

        雅到了极致，合适到了极致，几乎没有办法再替换得更完美。

        少女顿足，离开了少许，众人见状都笑：“秦姑娘当真可爱。”

        薛牧答：“若无此山屏障，一进来全园景色尽入眼帘，岂非少了几分探寻之趣？”

        第四百二十九章倒贴

        这真是叫落笔鬼神惊，数十人都被震得发愣。

        姬无忧笑而不语。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姬无忧笑：“薛总觉得无忧太奢华？”

        秦姑娘……这话说得薛牧愣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夤夜真的该叫秦姑娘……可怎么听起来这么违和呢……

        薛牧面无表情：“敝宗纵有收藏，那也是死物，可不是活株，更不是用来观赏的，真不敢与此园相比。”

        姬无忧大笑：“薛总有丘壑，无忧不能比。”

        那少女很崇拜地握着小拳：“薛总才是玲珑心呢！”

花树不是更美丽？”

        随着穿出小径云雾，眼前豁然开朗。如果说假山之前入门的小片区域算是个花园，那么曲径之后展现出来的就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广苑。

        薛牧呵呵一笑：“只是我与祁王所见略同吧。”

        少女还想说什么，夤夜一拱一拱地挤到她和薛牧中间，偏着脑袋若无其事地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