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有生以来次穿着朝廷官服，在府衙笑地坐着，连屁都不抬：“刘侍郎一路辛苦，本侯有失远迎。”

        薛牧走了，刘永带着随从整整忙碌了一天，冷笑不已――这薛牧果然是上任起连一个时辰的衙都没坐过，任何政事一概不知，城内政务大的是郡守张百龄亲自过问，小的是灵州长史负责，连城主印章都在长史手里用……

        黎晓瑞等了一阵等不到回复，便对薛牧行了一礼：“那公子我去今天的专题了。”

        今天的灵州日报条是这样的：“本报记者再三确认，面对青楼与良家问题，刘侍郎表示默认。”

        薛牧当然不需要跟他客气，不摆出什么姿态，这位都是来找事的。

        日报的后台是六扇门……这是夏侯荻一力推动的东西，亲自挂着总编辑！

        “哦，忘了向刘侍郎介绍，晓瑞本职是本侯的八亲卫之一，记者只是兼职。”

        灵州人好奇地买了加刊，只看一眼就“扑哧”一下，乐翻了天。

        刘永抬一看，差点没把茶杯直接拍飞了，这个端茶姑娘不是那个可恶的记者黎晓瑞么？

        “……”

        他示意随从去买了一张，随从挤得浑大汗好不容易买到，刘永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暴怒地把报纸撕成了碎片。

        一个小姑娘扑通扑通地端了茶上来：“刘侍郎你好！”

        他忽然有些心惊。报纸这玩意一旦风行，居然可以用一支笔来这样翻云覆雨。

        刘永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一个字都不想再被歪曲。

        再说了，被记者这么折腾下去，这货多半呆不了几天。

        薛牧也没理他，接待了一下展了存在感之后就自己回去听千雪唱歌去了……刚刚上手的妹子正是情热之时，谁耐烦应付个官僚……

        “考”薛牧，才是他来灵州的关键。

        刘永心中泛起寒意。这薛牧是在几个月前就看到了这些？

        黎晓瑞放下茶，眨巴着大眼睛问：“恰好在此遇见刘侍郎，晓瑞就不用特意去采访啦……不知刘侍郎对青楼和良家的问题还有什么说法，还需不需要晓瑞去改稿？”

        刘永跟薛牧没什么好聊的，实际上他的“考”是需要薛牧回避才对，问询府衙官吏和查阅一年来的政事纪要。

        他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也懒得去郡衙走什么过场了，直奔城主衙门。

        实话实说，就算没有党争的缘故，这种城主也早该撤了。刘永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正义过，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城主衙门。

        刘永终于意识到这就是故意的，不自己申辩什么也一样，任意话语只要对方想要发挥，都能找到发挥的余地。说造谣？说不上，话都是自己说的，旁人都能见证，只是被她们加以引导，本意就变了……这种官司打到朝堂都有得扯。

        刘永气得浑发抖，而灵州人显然乐不可支。

        这两天的日报条跟看连载一样，虽然没什么剧情可

        薛牧摆摆手：“去吧，好好干。”

        刘永一阵憋气。堂堂察举使到了地方，谁不是毕恭毕敬，就算封疆大吏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否则回去被告个黑状也麻烦。只有薛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好像他倒是来参拜上官一样。

”黎晓瑞很老实：“我知了……”

        刘永看着薛牧空的桌面，冷笑：“长信侯好生悠闲呐。”

        而且一时还找不到解决之，民众早就习惯星月宗记者的采访报，长期如实报累积的惯和信任度都很高，太子就算自己找人办报打对台都打不过的。除非把日报审权在太子手里……这可以办到吗？

        当晚灵州日报紧急加刊：“紧急声明：刘侍郎不喜青楼污秽，只喜良家名媛。”

        “哦，还好吧。”薛牧随手一挥：“给察举使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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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看见卖报小童，无数民众围着买报纸，有人拎着报纸出来，转看见刘永一行，脸上出了极其有趣的笑意。

        刘永心中一个咯噔，今天自己面对黎晓瑞明明一言不发，难还有东西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