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在晚日山的半山腰上,当然这个山也是陈家的产业。
她没有挨着陈倾月坐下,而是故意跟她隔开了一定的距离,靠着另一边的车窗。
助理摇,“没看见三小姐。”
死者为大,孝子当前,按理说,她们两人应该要去跪拜的。
陈未欢站在石阶之下,黑伞微微上扬后倾,抬看着陈倾月。
陈蓝浅这才得以上车去。
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去,有时候她也很庆幸,庆幸她不是陈浊远亲生的,没有机会进那骨肉残杀的【迷途】,不然以当时的陈倾月与陈蓝浅,她怕是真的活不到这么大。
边的助理撑着伞,陈倾月与陈蓝浅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陈蓝浅微微抬,看着棺材前放着的陈浊远的照片。
远远地,黑伞的边缘抬起来一些,一张艳丽的面庞在雨幕之中格外清晰。
老宅是一座建在半山上的四合院,年代久的了,陈蓝浅在这儿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也是令她最痛苦不堪却也难免掺杂着些温柔的记忆。
“大小姐,三小姐。”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今天的雨下得很大,密密麻麻的,完全遮挡了视线,倒是一个人杀人抛尸的好天气,陈蓝浅不由想着。
趁着陈倾月跟人应酬,估计用不到她,陈蓝浅借机溜走。
很多年没有人住了,老宅里的佣人们也只会打扫尚还在陈家的几位主人的院落,像这里,主人都消失好些年了,自然没什么人重视。
实际上,二斤八两,都一个样。
“嗯。”陈蓝浅应了一声,脑袋却依旧扭到一边,看向窗外。
陈蓝浅是没有自己的院子的,虽是冠着个陈家三小姐的名号,可她其实就是陈倾月偶然的善心捡回来的物,从来到陈家,她便一直住在陈倾月的院子,睡在陈倾月的床边,现在也是……
助理点。
陈家内的关系怎么样,鲜少有人知,但像陈家这样完全涉黑的家族,一般的家庭关系都不怎么样。
按照陈浊远的遗志,他的葬礼在他住了半辈子的老宅举办。
她紧随其后鞠了一躬,只是幅度要比陈倾月大一些,看上去,倒是比陈倾月更真诚。
陈倾月垂眸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对几位长辈说了声“失陪,”便朝门口走去。
今天还下着大雨,陈倾月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倾月不跪,陈蓝浅就更没有跪的理了,这第一,她本就不是亲生的;第二,她是由陈倾月养大的,虽然陈倾月真的很过分。
她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穿着一艳丽的红裙,涂着大红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朝陈倾月看过来。
听到这话,陈倾月皱眉,手却不自觉抖了一下。
他没有在笑,看着有些严肃,可在这种场合下,难免就显得有些慈祥了。
与此同时,前边灵堂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蓝浅呢?”陈倾月问。
陈倾月正与几位前来吊唁的前辈寒暄,他们都是陈浊远一辈的人,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上来。”
家前来接应,领着两人去祭拜。
陈倾月罕见的没有找茬,她看了眼陈蓝浅,:“今天老实一点,我没工夫你,别惹事。”
保镖在外面关上门,车子便就启动了。
在这个只有黑白两色的天地间,她显得是那样独特、张扬。
“姐姐,好久不见。”
穿过院内的长廊,走到大门口,陈倾月远远便看见了不远打着一把黑伞站在树下的女人。
子弑父、父子,这样的事情屡出不穷,在场都是见过世面的,这样的场面也都见怪不怪了。
助理就是这时候走过来的,她附在陈倾月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说:“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二小姐。”
陈蓝浅撑着一把伞,不知不觉间便走进了记忆中的那个院落。
陈未欢笑着朝她走过来,红色的高跟鞋踩在积了水的泥板路上,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
可为陈家现如今真正的掌权人,哪怕陈倾月没有出席,恐怕也没人敢说。
是陈未欢,她失踪了七年的亲妹妹。
陈老爷子迷信的,讲究落叶归,拒绝火葬。陈清月呢,平时再叛逆,也不至于连这最后的一点小要求都不满足,便也就应了他。
她嘴角勾起,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挑衅,虽站在低,可气场上,跟陈倾月持平了。
她惊讶地看向助理,“当真?”
可陈倾月只是从家手里接过点燃的香,微微鞠了一躬,便上前插进了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