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我现在可以随意置他?什么都可以?”明智慢悠悠地给枪上子弹,装消音,黑手套银子弹,动作行云水,赏心悦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看守人员移来视线,踟躇着要不要开口让明智手下留情给个全尸――虽然异常数据都给原型机分析完了,但这可是为怪盗团团长的异常仿生人,如果能拿到脑内原始数据,不知有多少人会出价。
所有的一切在警察赶来之前就已经结束,一开始没有人把预告信当一回事,结果就是警察要理甩到他们脸上不得不正视的证据,还得重新从到尾重新调查、再逐一分辨,毕竟他们是官方力量,总不能听任着怪盗团――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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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机被架在玻璃幕墙前,这上个世纪不联网、只能手动进行储存卡切换的古老产品还是明智上司找来的,只为万无一失,数据真实。墙角的监控低关机,除却现在房间里的呼声之外一切都寂静。因为怪盗团引起的仿生人反叛事件,模控生命这段时间内将所有员工的工作时间都了调整。除却不得不进行的怪盗团团长、异常仿生人的数据分析,所有人与机械都在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这八个小时离开公司(关机下线)。天才们感到不满,却也都乖乖遵循,毕竟谁也不想被自己的智能手机或者冰箱杀死。这个房间在异常数据追溯完成后就自动下线、完全断开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而明智在接到完成通知后的第二十二分钟就赶来、还神采奕奕,衣冠整齐,神状态好得让被迫熬夜加班门口守卫防止暴动的安保人员自愧不如。
明智一点都不想掺和进这桩烂摊子,可他还有必须要的事、以至于不得不过去打个招呼。警方当然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还得寄希望于明智。
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二分。
明智瞥他一眼,笑得依旧是柔情似水如沐春风,检查枪支动作熟练得好像他每天都在给人脑袋开瓢。
“面对这样的家伙,还是手里有枪才比较安心……你说对吧?”明智举起枪,横侧在前细细地打量。他生得十分俊美,近乎女相的秀美面孔与温良宽和的情,谦逊有礼的态度和聪明的脑,没有人会对这幅面孔的明智感到不适。但现在,他面上肆无忌惮的笑破坏了一切柔美的轮廓,如同被利刃利落划开的古典油画,出了被虫蛀得面目全非的内里。
这是倒霉安保昏暗下去的视野里,最后的画面。
看守当然知眼前这座大佛来盯着进度肯定不是走个过场就回去交差,但干完活就直接带走连程也不走,和上也不汇报的工作速度也实在是太利落、也太奇怪了点――
“哎呀,就多麻烦明智先生注意了……”
猩红的录制中小灯如呼一起一伏,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现在这间房间可以说是高科技时代信息洪里的一座孤岛――在早上六点所有人重回岗位、数据重新上线前,除却明智本人放置的那台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记录在案。明智想什么都可以。而所有人、无论是模控生命还是警方,都默许了这一点。
枪响了。
“等等、等等明智先生,能不能――”
解释起来很长的一段句子,发生起来也只在那么一瞬间。
“话说回来,这么深的地下……也没有其他人在。就算的暴一点,也不会被人知啊。”
毕竟他的上司是狮童,这事人尽皆知。
明智掀起眼,去盯仿生人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食指扣下扳机,弹簧带动击锤运动,击锤撞击击针,击针将这个作用力传给子弹的底火。底火燃烧,点燃弹壳中的发药,发药燃烧变成气膨胀,这时弹壳与弹分离,弹加速,出膛,命中。
明智抬起枪口,慢条斯理地抚平持枪那只手的手套边缘皱褶,面上没什么表情,目光紧盯着那台破损仿生人,嘴角微微勾起,是一个他偶尔在采访时会出的那种、什么都没在想的营业微笑。
例行套话结束,明智离开时和负责清扫的仿生人打了声招呼,拿走一张预告信线索调查,不合规矩,但没人拦他。警局的警用仿生人被这群人权当家政服务型来用,多高端的战斗置,运转多快的计算心,现在就是一高街扫地机。太阳的LED圈蓝了又黄,仿生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是违反规则的事所有人却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伸手想拦他,旁边警员不耐烦地咂,过来把仿生人推开给明智让路。明智笑眯眯扶住仿生人臂膀,卡片夹在手指中间,黑红搭色与暗红瞳孔相衬。他竖起手指在嘴前噤声状,语气温柔安抚对方,眼睛却盯着警员,声音缓缓地,说没人会怪罪你。
在害怕与赛博杀手共一室的理由下,安保陪同明智进入房间。
03
看守楞楞地,迟钝地注视着明智,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转动手腕将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而自己又为什么感到沉重与冰冷,口黏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