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趴在工位上睡了一会。
她并不把自己称为“善良”,因为她的善举里总是掺杂着私心。她喜欢别人在脆弱的那一刻依赖着自己。
这两年她们已经变得非常亲密了,所以周明桠直接嘲笑她:“你单纯是胃口小,别给自己找借口。”
周明桠很强大,很稳定。她像是壮而又结实的树干,比她弱小的人攀附着她的躯干生长。她当然不介意这样。
“别勉强,我帮你吃。”她说。
想到这里,周明桠笑了笑。她走到那个实习生的边。在他红着脸磕磕巴巴袒心意的时候,她说了“好”。
她安静地哭了一会,泪水染花了她的妆容。那个实习生恰巧经过,慌张地跑去给她拿空调毯,又去茶水间给她接热水。他是如此着急,以至于被插线板绊倒在地。
钱念听完了狂笑,笑完却说:“他说得其实也没错。”
“那当然也是可以啦,”钱念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但是如果完全掌控对方的人生,你不觉得有点恐怖吗?百分之百的感情……还能看作是爱吗?”
几个月后他们就分手了。她有所预料,并不特别沮丧。这段时间里他的好感值一直在往下降。
钱念的脸微微地红了,张着嘴巴:“……你……你不介意的话……”
“我连你穿纸的样子都看过了,你怎么现在才害羞起来?”周明桠笑。
钱念把那一小块肉进嘴里,糊不清地说:“……这样就已经够我吃饱啦。”
她要百分之百的好感,她要百分之百的爱。
钱念坐在她的对面切着牛排,用不锈钢的刀锋切下一小块牛肉向她示意着:“你看,假如说我男朋友是这块牛排,我可以不用吃掉他的全,我可以满足于只占据这一小块的内容。”
周明桠并不清楚。但这是她唯一擅长的关系。她总是能照顾好所有人。
周明桠轻挑眉:“你作为好闺蜜难不应该无条件维护我吗?”
钱念笑嘻嘻地抗议起来,但是手里的刀叉已经放下来了。她从刚才起就在着自己吃东西了。
分手的时候那个实习生喊,你的掌控实在是太强了,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可以容忍被百分百地掌控!
周明桠叹了口气,手伸过去帮她的盘子拿过来。
只不过……
周明桠笑了。没错,再依赖我一点吧。她换了一副新的刀叉,不紧不慢地切割着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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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母亲、钱念、公司的后辈,还是养老院的老人们,周明桠都很愿意帮助他们。只要有人比她弱小,她就会去帮助他们。因为周明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甚至有能力照顾好比自己更弱小的人。
周明桠把这个事当作笑话在吃饭的时候讲给了钱念听。钱念这两年赶上了新媒的浪,运气很好地爆火了一阵子,在那年之前已经还清了所有问周明桠借的钱。
没错,周明桠想要全。她希望对方能依赖着她而生存,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她。就像母亲一样。她希望对方离开她就会死。
她一吃感冒药就会一大堆真真假假的梦。那天她梦见了上一世的父母,在梦里他们的面庞变得非常模糊。他们坐在家里的餐桌旁,一刻不停地给她夹菜,叫着没有人再会喊她的那个名字。
她把肉块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那如果我胃口很大怎么办?”
钱念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恋爱的事,笑着说:“没想到你真的想要全吃掉他。”
钱念果然因为这句玩笑话而放松了下来。她扭了一下,吞吞吐吐地撒:“每次和你出去玩你都这样!又是帮我提包又是帮我嘴,总感觉不自觉地就开始依赖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