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里有了她的存在，他才能一往无前地朝着自己的前行。天生仙、佑护苍生――那便是他此生存在的意义。而此刻，见到成长之后的年浮玉，他一半欣喜，一半忧愁。长大后，上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他不想她这样累。

        她拿起慈心，抚摸着其上繁复的密文：「是什么？」

        「浮玉。」

        「求你，师尊，不要走……」

        年浮玉慌张地握住他的手，大颗的眼泪珍珠般涌出。一颗一颗，砸在他的心底，酸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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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

        嵇慈再度挥手，所有的光点汇聚于一团，随后涌入年浮玉的佩剑。光芒一闪而过，洁白的天瓷剑鞘随后浮现金色的纹路。

        「吾永远都在。」

        「我永远都在。」

        年浮玉静静倾听着嵇慈内心深所传递出来的声音，无声将他拥得更紧。她知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情绪都能用言语表达清楚，尤其在他们师徒二人之间。

        他温柔笑开，一瞬间，面容似乎与成年的嵇慈合――

        嵇慈凑近她，柔的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克制的、心痛的……所有情绪化作的轻吻像个脆弱的气泡，碰上去便消失无踪。

辫子坠着的小巧铃铛声音悠长动听――那是自己的另一名徒弟为她系上的。

        二人在山停下。太阳西沉，世界陷入昏沉与黑暗。他抬起手，无数翠绿的光点向二人靠近，点亮一片耀眼星空。每只萤火虫都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光芒，让整个山笼罩在微光之中。

        这是这些年来年浮玉第一次见到师尊落泪。

        良久，嵇慈抬起，他眼尾微红，琥珀色的眸子水洗般莹，睫上还带着点点水珠。

        嵇慈笑了，他像梦里的自己那样，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浮玉，这只是你的梦。」

        他怜爱地笑，年幼的承载了太多，在他面上现出历经千事万事的沧桑：「好浮玉，不哭了，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我在。」

        她拼命摇，潸然泪下。

        年浮玉抹着眼泪点，牢牢攥紧他的手，跟着他穿过倾颓的树林，与一座荒芜的山。

        他都是这样唤她。

        又看看天际破裂的一角，那是梦境消失的预兆，说：「你该醒了。」

        他摇摇：「时机成熟，方可得知。」

        他闭上眼，灵魂都得到了安抚。

        她也鼻酸涩：「师尊，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这是我的回礼。」

        「乖，莫再哭。」

        察觉到嵇慈复杂的心绪，年浮玉蹲下来，毫不犹豫地将他抱在怀里。她的双臂温柔环绕着他，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将他所有的快乐与忧伤一同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