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他看着自己被赶来的仆人抱上车,看着医师喂他服下药安稳睡下后,才力竭倒下。
他摇摇,好像又回到他们的初见,他在车上掀开帘,见到洪水退却后的满目疮痍、遍地饿殍,还有衣衫褴褛的他。他记得他的眼睛,是坚毅的,小小的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勇敢。那个时候他便晓得,他和他们是不一样,和自己一样。这样的人吃再多苦都不会卑贱,是高尚的,不择手段的,能成为最后的赢家的人。
为什么食玉现在还不懂他的心?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值得挂怀,他虽不知他们到了哪一步,重要吗?不过是棋子,是踏脚的石,为了最远大的理想,连自己亦如是。
吕至想到这里,也不晓得是怎么了,他竟和自己也生了气。大抵感慨自己是个男人,理中偶尔有很正常的感。食玉也是个男人,男人卑劣的占有作祟,这是别无法除的本能。
“跪下什么?”
“请……少主恕罪。”
食玉抬手作了个揖,艰难开口。
“何罪之有?”
外的寒风进来,梅花随风晃了晃,没福气的花飘落在桌上。凝着落花,目光霎时间深馥起来。
他抬,那双野狼一样的眼睛早已黯淡,昏黄,布满血丝。好似里有着万千不敢言说的情绪,的泪连绵不断从小小的眸子里坠落。他咬紧的下巴,裹着愧疚自责微光,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刃。
那把刀,是食玉第一次杀人吕至奖他的勇敢。
食玉待在吕至边那么久,耳濡目染的也算不得笨了。他何尝不知,刘野亲他戏弄他,不过是在吕至上受了气,要在自己上讨回来。那晚上无法举起的剑,也是因为他嗅到女人上薄薄的兰麝香气,或许,可能,若是他不反抗,是不是离少主便更近一些。这些话,他如何敢说出来。他宁愿拿出这把对自己意义深重的刀,自裁于他面前。
“没出息!”
吕至看着食玉高举的宝刀,声音带了嫌弃,像是很瞧不上他的行为,一抬脚踢落。
“少主...我....”
食玉望着掉落的匕首再也忍不住了,他不能接受自己一时心的背叛,他想死,他应该用生命去证明自己的忠诚。他面上一片死白,难主子厌恶他至此,连证明的机会都不给吗?还是说他已经脏了,再不用那把刀。
他健硕的躯在此刻宛如风中飘的落叶,不敢想自己落地后的结局。
“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自裁你才能动手……你算什么东西,也求我来给你个痛快?”
“……是……属下有罪,罪该万死,属下只求少主今后能保重……属下……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