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停下切姜块的手，无可奈何地回了句好。

        看他今天这么不乖，安欣的声音柔了一点，像是放在老鼠夹上的酪块。

        “摸到了吗，水是冷的，这个天气谁用凉水洗澡？”

        高启强冷冷发笑，拖着一的水走到两位警官面前，啪嗒啪嗒，鸭子似的，后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他当着安欣的面，抓着李响的手腕，让莽村人的掌心贴上自己上下起伏的泞口。

        “安局托我盯着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钻牛角尖，你又忘了你非着你叔养的鹦鹉学说你的名字，结果把那鸟得神经出了病，用喙把自己上的都光了的事了？你既然喜欢老高，就好好对人家，还把人往冷水里摁，真冻出病了有你后悔的，审犯人都没有你这么审的啊。”

晃晃的子差点没站稳。

        李响心绪复杂，他一向知他的这个好兄弟待人事是不符合正常人的标准的，但也没想到，会不正常到这个地步。

        他捧起沉甸甸的瓷碗，热气扑到脸上，他勾起角，出个倦怠的，讽意十足的笑脸。

        李响本来就没打算让步，感受到贴着他脊背的人打了个哆嗦，他的态度就更坚定了。

        “李响，李响，是他把我摁进冷水里，他欺负我啊。”

        李响看着不落忍，为剑弩张的两人打起圆场。

        “老高……”

        “老默出狱的时候，我去和他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我的脚蹭了蹭老默的小，被安欣看到了。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不信。我们回来之后，他用戒尺把我的脚心抽了。我本没法下地，一碰就好疼，上厕所都是他抱我去的。第二天，你们就去西萍县抓人了，他好贴心啊，他怕我没法上厕所，在床，给我摆了不。”

        “好了，别闹了。先去穿上鞋，把上干，换个干净衣服，我去给你冲包感冒灵。”

        “你审犯人不就是这么审的吗。”安欣不咸不淡地了一句，不耐烦地又朝高启强招了招手。“过来，别让我再说一次。”

        安欣思索片刻，同意了。但他在离开家之前，还是特意叮嘱了李响一句。

        李响把枸杞姜枣茶倒进碗里时，换好家居服的高启强从卧室走了出来。安欣确实是舍得给他花钱的，那件米白的羊绒衫的价格是小兰一个月的零花钱。

        安欣微微睐起了眼，熟悉他的两个人都知，这是他失去耐心的表现。他抬起手，要把人拽回边，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李响，毫不犹豫地将高启强挡在了自己后，表情严肃，态度强。

        高启强盯着茶面，喃喃低语。

        “所以我，我都被他搞糊涂了。那次车祸

        “可他为了救我，差点没命啊。”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安大少爷，能会烧开水冲个感冒灵就已经很不错了，姜茶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李响现在一个两个大，只想着赶紧平息这场闹剧，把安欣拽到一边说我会煮姜茶，你先换了衣服去局里审人吧。你把人家弟弟抓了，老高现在不想见到你，你俩待在一起就会吵架，你躲出去一会儿，我替你劝他。

        高启强又打了个嚏，看来真是受凉了。可他还在摇。“我讨厌感冒灵的味，我要喝姜茶。”这个快三十的男人任地说。

        安欣蹙了蹙眉。“响，我和他的事情，不好把你牵扯进来的，你先去局里吧，我一会儿过去。”

        “安子，你有点失控了。”

        “不要给他乱喂东西。”

        “晚上他回来，心情不大好，问我为什么没用那个纸，我跟他说，我恢复得快，现在脚已经消很多了……其实还是很的，他说我撒谎，让我去刷了十多分钟的牙。本来是要刷满二十分钟的，但我把牙龈刷破了，他看我吐出的牙膏沫里有血，就没让我再刷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的。”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朝好友的下半望了一眼。

        “好了，安子，人家老高洗澡洗一半就跑出来了，你先让他去接着洗，回再冻感冒了。”

        他抖着发白的，眼睛红通通的，淋淋的脸颊上看不出有多少是泪水。其实他手上没用多少力气，李响轻而易举就能挣脱，但那只宽厚温的大手完全没有离开的迹象，就这样静静地停留在那块的肉上，将他冻得生的心脏捂热了一些。

        高启强喝了一口姜茶，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李响想起了这件事，那个司机人虽然被他们抓了，却不愿意合，不知是有把柄在徐江手上还是怕徐江报复。

        高启强揪着李响的衬衣下摆，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