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小子明显兴奋起来了，又忍不住犯了妈妈病，一桶冷水浇下来。

        “一说吃你就高兴，我说找个学校让你去读书的事，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啊。”

        果然，唐小虎立了气，蔫蔫地说，“非得去吗，哥，我是真的一看见字就疼，那个什么MBA，还都是外国字，我就更疼了……”

        “不读书，不读书怎么办啊？”高启强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训斥，“上小盛要去北，你好歹是初中学历，你哥和默哥加一起也就能凑个小学文凭，你要是不懂那些市场风险啊公司运营啊金理啊之类的花哨东西，谁来帮我跟那个高学历人才程程斗？你想害你哥我被那个贱人卖去东南亚当人棍桶啊？”

        他这么一说，唐小虎立打起了神，连声保证一定好好学习，不让强哥当桶。

        “不过强哥，你要是想的话，你我脸上，也可以。”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被高启强猛推了一把。“臭小子，正经的不学，从哪学的这变态玩意！”

        唐小虎摸摸脑袋，傻笑着说，“这不是，咱那白金瀚不是上就能开始装修了嘛，新老板是你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些公主少爷鸭子小鸡的，都找我和我哥套近乎来了，想探一探你的口风，看能不能继续在咱这干。我照你说的，未成年的都给了笔钱劝回家了，剩下的待遇照旧。有几个鸭子可能是想伺候你，看我哥不搭理他们，跟我喝了几顿酒，聊了点这方面的话题。”

        高启强摆了摆手。“别跟他们瞎混，我不缺人伺候，让他们少动歪门邪的念，把这心思都用到顾客上，别只想着拍老板屁……”

        他的情色场所职场之还没讲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靠拍屁拍来的前老板兼义姐打来的。

        “姐，怎么了？瑶瑶昨晚在你家没淘气吧，她醒了没有，你跟她说，我一会儿给她带挞回去。”

        他言笑晏晏，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他的眉越压越低，唐小虎通过后视镜端详他的脸色，连呼都放轻了。

        “好，我知，我上就到。你看住两个小孩，别让他们出去。”

        电话挂断之后，高启强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小虎，春卷下次再吃。”他声音发哑。“赶紧送我回我家，妈的，莽村的野狗……果然来找事了。”

        刚开进别墅区，他就让唐小虎停了车。路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纸片，他开门下车时，红底鞋踩上了一张。

        唐小虎也从前门下了车，走到路边的绿化带里捡起了一张巴掌大的纸张，在看清背面那串电话号码时，他的表情就沉了下去，等翻过去看清正面的照片后，他额角青鼓起，用力将那张照片团成了一团。

        “我去他妈的，这群莽村狗……我要剁了他们喂狗！”

        他骂完之后，才注意到强哥也正拿着一张从地上捡起的纸片，脸色惨白，手指颤抖。

        照片上的，正是二十出，刚在娼这一行混出点名的高启强。化了眼线，嘟起的嘴是艳俗的粉色，他那时很瘦，敞开的无袖衬衣在腰打了个结，挤出一聊胜于无的沟，低腰牛仔长只到大，两条筷子似的匀称长白得晃眼，怪不得他那个时候有个靓强的称号。他弯腰摁着膝盖撅着屁，摆了个搔首弄姿的揽客姿势，任谁来看都知这照片是在打什么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