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逢重大变故,一夜白竟然是真的。
这小暴君坚持不懈的努力最终有了回报,又过了一段日子,这副拐杖已经用得十分熟练了。
他子微微一僵,或许是怕她察觉到他的“在意”,便故作若无其事般地蹙眉:“嗯。”
于此同时,也到了分别的日子,该离开上京,去牧临川口中的山西了。他那引入注目的容貌如何混出城是个技术活。为此,拂拂特地租来一个小板车,把牧临川往板车上一放,盖了床被子。
守城的兵士闻言,自是避之不及,也没多检查,便叫两人成功地蒙混了出去。
拂拂噗嗤一笑,伸手拿了个幕篱,又给牧临川罩上了:“带好,人前可不准摘下来。”
昔年,武帝
倒像是比之前更加沉郁厌世了。
由璎珞寺的比丘尼师父随行,城外另一支商队在等着。
拂拂抿紧了嘴巴。
入了秋,天气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路上走得很艰辛。快到并州地界时,商队上上下下更是打起了十足的神,皱着眉如临大敌严肃以对。
“咦,”她惊讶地捧起他的发,“牧临川,你长白发了?”
断了之后牧临川别扭地就跟个小屁孩儿似的。
少年一脸不爽地坐直了子,面色苍白阴郁,明显还在为刚刚装死而闹别扭,拂拂眨眨眼,倒也不拆穿他。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蹙眉板起脸。
本以为他看透了一切,世人愚昧唯他清醒,索都杀了。却没想到到来他也只是个看不透的执迷不悟的庸人。水滴顺着乌发渗入肩窝,当中夹杂着的几缕白发犹如讥讽。
少年乌发柔地披散在肩,那几缕霜白就显得愈发显眼了。
商队也是之前就用银铤打点好的,同意捎他们一程。由于之前就已经说明过牧临川得了疹子,不得风,见他幕篱倒也没表出惊讶之色。
……
这一路上,牧临川表现得也格外气,不论风雨,舟车劳顿,概不多吭一声。吃饭喝水一律都由拂拂帮忙照顾打点,他鲜少在人前出现。
没想到她压就没打算帮他去藏,她眼睛亮晶晶的,以指代梳,缓缓地梳拢着他的发。
有人苦笑:“女郎有所不知,并州等地多为胡人占据,胡人凶悍,常有打家劫舍这类的事发生,不得不防啊。”
“就跟挑染了一样。”
商人逐利,走南闯北见得奇人异事多了,银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并不多加探查旁人的隐私。
商队一连走了五六天都平安无恙,今年的秋天便在路上过了。
“喂,”轻轻地掀开被子,拂拂敲了敲板车,笑,“出来啦。”
第二天,陆拂拂帮牧临川穿衣洗漱的时候,果然察觉到了点儿不对劲。
然而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到底是难得的失笑开了。
拂拂好奇地掀开车帘问:“大家怎么这么紧张?”
“真酷。”说着还轻轻了个口哨,眼睛弯弯的,明显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就这样梳进去吧,不必隐藏。”
可拂拂心里却比谁都清醒,那也只是在人前表现的这样。前几天屋里那惊鸿一瞥……
出城的时候,只推说是得了疫病,不好待在上京,送到城外祈福消灾。
发自内心地感叹:“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