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也不抬,在那儿自顾自选鸡:“几文钱也是钱,大家出来生意,谁都不容易。”
牧临川他眼神很淡漠,虽然生着一双红瞳,目光却很冷,看着人的时候觉得专注幽深,深邃得像是有莫大的引力。
空气中竟然还飘散着一令人垂涎三尺的烤鸡味儿。
对上陆拂拂的视线,牧临川颇有些不自在地敲了敲盘边,尽量耐心平静地说:“吃饭了。”
陆拂拂:……?今天是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郎君我看你言谈举止不凡,怎么还和俺们争这几文钱的利。”
高的王位上摔了下来,跌落了,摔进了尘埃里,成了和大家一样在泥巴地里打的普通百姓,知民生之多艰后,他的态度简直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等陆拂拂一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牧临川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
本来看他年纪小,又是个男人,有意多宰他两刀的商贩是彻底无奈了。
都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这集市里来往的大多都是妇人,少有他这般年轻的郎君。看着到俊秀清贵,怎么比那些常年主持中馈的人妇还难缠。
昔日修长的手指,冻得红,小心翼翼地在钱袋里拨弄着。
目光不经意间一瞥,那血红的双眸看得陆拂拂她心里咯噔一声,有种像是在玩蹦极一般,骤然失重坠空般的感觉。
拂拂懵地看着无甚表情的,端着盘子的牧临川。
呜呜呜肉!太好吃了!!
怎怎怎么这样看着她???
数了数钱袋里的银钱,大概能买只鸡了。
商贩深有同感也萧瑟地附和了两句:“是啊,谁都不容易。”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暗恋的对象给自己下厨了。
牧临川面无表情:“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没下毒。”
拂拂讪讪地笑了笑,出个讨好的表情,飞快地拨动筷子咬了一口。
牧临川这才收回了视线,动了动,淡淡:
太香了她真的忍不住了。
这熟悉的鸡的香气钻入鼻尖,丰富的油脂在味炸开,拂拂没出息地差点儿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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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鸡翅突然就啃不下去了,拂拂面红耳赤地搁下筷子,尴尬地指了指面前这只缺胳膊断的鸡,“你不一起吃吗?”
她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兴冲冲地啃着鸡翅的时候,牧临川就这样看着她,也不动筷子。
“这只,”选定了,牧临川垂着眼睫,“帮我拿这只。”
商贩笑呵呵:“好啊,老母鸡好啊,老母鸡好吃啊。”
只不过骨子里还是那个漠然冷淡的人。
拂拂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眼盘子里的烤鸡,眼神透出了对牧临川厨艺的怀疑。
他攥紧了钱袋,抄入袖中,转动轮椅,驶入了凛冽的寒风中。
一二三四五……
几文钱一斤的鸡,牧临川却破天荒地地耐心讲价,磨得口干燥,嘴子都快磨破了,翻来覆去地说,丝毫不落下风。
“吃。”
牧临川一张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用公筷快准狠地把鸡翅和鸡扭下来,全夹到了她碗里。
好像自从出之后,牧临川这小暴君经常这样有事没事地盯着她看,血红的眸子幽深如血玉,看得她发发麻,浑汗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