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听闻眼前人吐来意之后。
孙循沉了一阵,简直是一个两个大,“也罢,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
刘夫人知晓他或许是去了宋氏那里,虽然忿恨,却又无可奈何,掷了筷子低叹了一声。
如今孙英是嫁不成了,便巴巴地盼望着她能嫁给那位少年天子。
若非这韩媪是她的母,她早已找了个由将她打发了出去。韩媪眼子浅,好利,爱慕虚荣,认为她早晚要嫁给孙英,便常仗着她母的份,横行霸,欺压府中的小侍婢。
“再说了。”刘夫人眸光微动,咬了咬,“这暴君封过的王后还少吗?到时候,凭我孙家的权势,左右一个后位不还是轻而易举?”
孙循本也不是什么忠义之徒,闻言心中略有意动。
“你说,叔母有意要将我嫁予陛下为妃?”辛灵目光怔怔,指腹寸寸掠过膝前的篾箩,绣了一半的却绣不下去了。
可惜孙循如今已没了兴致,喝了两杯,便将筷子一搁,找了个由离开了。
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孙循这么一说,刘夫人心知此事十有八九是已经成了,便不再多劝,不胜喜悦地继续为其布菜倒酒。
辛灵角漫起些许苦笑,蓦然发觉心思竟无一人能说的。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长叹一声摆摆手:“罢了,我知你的意思了,我再好好想想吧,总不能委屈了阿灵,再说此事还得照会阿灵,阿灵同意了才行。”
一牵扯到孙英,这对“母女俩”便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了起来。刘夫
辛灵目光自韩媪脸上掠过,淡淡地搁下了花绷子,也懒得与这老媪说些什么。
“不如这般。”听郎主抱怨老妻难办,徐延微微一笑,“郎主不如叫女君找个机会,安排陛下与女郎见上一见,一来,先看看女郎与陛下的反应,二来也可暂且抚女君。”
孙循点点:“这样也好,就照你说的办,我明日便同她说去。”
这是要利,还是要名,则全看孙循如何抉择了。
面前的韩媪似是没看出她的怔忪,许是看出来了,又当作没看见,眼珠子一转,喜不自胜地笑:“女郎,这可是好事啊。”
至于弊。
萧萧雁群自窗前飞过,留下几点雁影。
“郎主若是将女郎嫁予陛下,只怕会引来天下人耻笑,说郎主忘恩负义,欺压孤女,献上辛氏女以求荣。”
利,与刘夫人所言相差无几。
不过,与刘夫人所想不同的是,孙循却没去宋氏那儿,而是深夜招来心腹幕僚徐延与其议事,问其将辛灵嫁给牧临川可行?
叔母虽非她生母,对她却真心实意,堪比生母亲,除了牵扯到阿英阿兄。
天高云淡,秋风越过汾河,动浩浩天穹上的白云,拂过地上已着了霜色的庭树。
徐延却没直说可或不可,直将其中利弊,细细说与了孙循听。
“女郎若嫁了陛下,那变成帝妃了。”
“唉,我真是怕了家中悍室的唠叨了。”
天气转凉,在窗前坐得久了,更觉遍生寒。
胡地多飚风,遥望着草木摇落,雁群南飞。
屈了?这王后样貌你也知,生得平平。阿灵若是嫁过去,以她的才貌何愁不得?等你助其复国了,阿灵与这小暴君有患难之谊,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