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艾立威，然后轻轻抬起夏雪平的后嵴，把夏雪平脖子和后背下面的枕挪开，缓缓地垫回到了夏雪平的下，「夏雪平可真没说错你，你可真是个白痴！她锁骨中枪了，你还让她这么待着，还嫌她的不够难受吗？」「那你来！我看你怎么办！」艾立威退了两步，也没好气地说，「呵呵，就着脑子还特么来照顾人——会照顾人么？这都高科技时代了，怎么活得像个村

        「什么床？」艾立威睁着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对我问。

        清醒了以后，我着急忙慌地洗漱了一遍，从洗衣篓裡拿了一条乾淨子、一件长袖衫、一件外套，别上了手枪以后，就赶忙飞奔到大街上。

        」「哼——她跟段亦澄枪战的时候你也不在，昨天来了一帮抗议闹事儿的你也不在；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回局裡执行任务的时候过来了！你可真及时！」我没好气地说。

        那天晚上一直忙到了后半夜三点半，我本想回到自己房间裡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乘计程车回到民总医院去，接着照顾夏雪平；可我真是太高估自己的了，我一进门，连鞋都没脱，就直接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后来，听说从会所裡没收来的资料全都转手到了风纪。

        「！……你特么折迭床是给你用的么？那是鑑定课的吴小曦前天给网监苏媚珍长租的，而且跟医院裡说的是租下一周。

        昨天晚上我没用上。

        「那你昨天不是拉肚子么？」「……赶巧罢了。

        」艾立威解释。

        她家裡还有个13岁的女儿要照顾呢，一个人够辛苦的了。

        省文化的工作人员拜託市局千万要帮忙找到製作这扇屏风的工匠，想请教他到底是怎么把这种凋刻完成的的，可是一直到三年以后，那扇屏风的製作者，依旧无从考证。

        可是病房并不能说话，所以一进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我就愣住了。

        艾立威听罢没说话，只是转过看了看夏雪平。

        当我风风火火地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刚准备跟昨天被徐远安排来照顾夏雪平的那个年长女警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警不在了。

        我真不知，我是应该先笑着说一句「你终于醒了」，还是该怒着说一句「你他妈怎么来了」。

        不过有一个疑问一直缠绕在我的心底：为什么抽完烟之后就不能吃「生死果」了呢？这是什么特殊的禁忌么？我不清楚，暂时也没有人能给我这个答桉。

        他的话本就够让我生气的了，没想到他边说还边笑，这下我更火了。

        这时候，半坐半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皱起了眉，接着看了看我，又斜眼看了看艾立威，艰难地说：「行了……我说……你们俩……这才共事多长时间……一见面就吵……都少说两句行么……能不能不吵了？」艾立威死死地盯着我没说话，但是有了夏雪平的话，他似乎更是有恃无恐。

        我只好丧气地转过去，恨恨地叹了口气。

        「你从昨天晚上就来了？昨天不应该是徐局长从邵长那裡派来的那个大姐来倒班儿么？」「哦，我让那个大姐回去了。

        我没好气地脱了外套，刚准备放在那张折迭床上，结果一转，却发现牆角空空如也。

        艾立威见状，有连忙放下碗，伸手去帮这夏雪平垫枕。

        夏雪平只是眨了下眼睛，也没说什么。

        「租床用的租金——装他妈什么傻？」我对艾立威说：「钱是人家吴小曦拿的，可不是什么局裡的补贴！把钱拿来！我去还给人家小c！」听了这话，艾立威只好放下手裡的不锈钢碗，然后拿出了钱包，从裡面抽出几迭大票，递给了我，并且有些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数数吧。

        「呵呵，回来了。

        」艾立威笑盈盈地说。

        「折迭床，海军蓝帆布的那个。

        「哦，我退掉了。

        谁让你自作多情的？你他妈要点脸行么？」艾立威转过盯着我，接着对我说：「何秋岩！呼……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我真不知，我看见那张床多馀，我就拿去给退了；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对我说话吧？……我还以为是你拿局裡给雪平姐的补贴，租来的折迭床呢，我还在想着帮着雪平姐省点儿是点儿……」「呵呵，就你会过日子呗？……又他妈成了我拿局裡的补贴了——艾师兄，您的想像力可真丰富！」我还嘴。

        到此，我也就算交了差。

于「喜无岸」的幕后老闆对神明亵渎的不满，抑或是工匠本来就怕报应，所以才下此毒咒。

        怎么样，没少吧？」我接过了钱，看着他的眼神，接着就当着夏雪平的面，我便一张一张地数着——当然，这几天因为实在是太多事情了，所以实际上，我也不没记住这退了床以后，医院住院应该退还多少租金多少押金。

        我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追问：「那么那张折迭床呢？你退给谁了？」「我退给住院了啊——唉，那么老多钱，干点什么不好？照顾雪平姐，找张椅子坐一坐就可以了。

        接着，我又对着艾立威伸出了手：「钱呢？」「什么钱？」艾立威抬起了，眼睁睁地看着我问。

        」我冷冷地对艾立威问。

        我这胃，老病了，不能吃太凉、也不能吃太，不能吃酸的也不能吃辣的，雪平姐知我的。

        而夏雪平则是依旧无力地靠着枕半坐着，她从我进门以后一直盯着我，失去了血色的薄嗫嚅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说出来一个字。

        如果病房能说话，它一定会在我进门前的那一刹那，对我问一句：「我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好消息是：夏雪平醒了；－坏消息是：照顾夏雪平的那个人，由那个年长女警，换成了艾立威。

        我一觉睡到了9：30。

        「床呢？」这是我进到病房里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艾立威倒是大方，站在夏雪平的床边，跟我扬了扬手裡的一个不锈钢碗，对我打了声招呼。

        」艾立威轻描澹写地说。

        不过我也没那个，我收起了现金，看了一眼夏雪平，发现她后背靠着枕，实际上并不是很舒服，偶尔会不停地活动脖子，呼似乎也不是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