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这么着急？」我对夏雪平问。

        」我略地在心裡一计算，距离她的住还有大概五公里。

        我望着走廊阳台，看着楼梯间声控灯一盏一盏地亮起，然后她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开门、进门、关门，等她的房间裡亮起灯光，她的影在靠着走廊的床前出现以后，我才默默地回到了车上，却仍然忍不住往楼上看去，直至大雨倾盆冲刷着车玻璃，然后模煳了视线。

        她对着电脑敲着字，喝着酒，仍时不时地用着一种焦虑的目光看着手机，偶尔想想，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又放下了……她在等谁的电话吗？是艾立威么？到了晚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可在我把话说完的那一瞬间，我的双眼是真的酸了，嗓子眼裡也冒着苦味，比刚才饭桌上那盘苦瓜酿鱼蓉还苦。

        「跟我说什么了？莫名其妙的……」「哦，我忘了告诉你了……」夏雪平敲了下自己的额，接着一边拉着我                                    下楼，一边跟我说，「这不快10月5号国庆节了么？省厅每年快要国庆节的时候，都会找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段亦澄的事情，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突然变得脆弱起来。

        看着她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我是真想就让她下车算了！——但我哪能放心啊？自我从张霁隆那听说了确实是满f城都有想要杀她的人这种事情以后，我其实就没有一天不担心她的，生怕从哪就打来一下黑枪；半夜有的时候梦见她，无论梦裡的她是冰冷还是温柔，是穿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只要一见了她，我都会因为瞬间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而惊醒。

更何况，他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下属，他跟你一样！」「一样？呵呵，我跟他怎么可能一样！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我呢？……我却只能是你的儿子！苏媚珍怎么就没拿我跟你放在一起开玩笑呢？」——我咋就不住自己这张嘴呢！我一直强忍着，告诉自己别提这茬、别提这茬，分明是要跟夏雪平这边循序渐进地问清楚，艾立威跟她之间一直以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话说得急了，我心裡的想法却本关不住，像一个灵活得越狱犯一样，直接呲熘一下躲过了我自己的层层心防——唉，我明知母子之情是整个社会的禁忌，也是目前我和夏雪平之间谈话的禁忌，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我却没注意，夏雪平听了我的话，脸更红了。

        「……夏雪平，你……你给我打电话啊？」「你干嘛呢？」「我没干嘛……我……我看电视剧呢。

        「小混！」夏雪平气鼓鼓地对我说。

        起先不好意思地转过了，把目光从我的上移开，而后见我一言不发，呼有些不稳，又痴痴地盯了我半天。

        ——真他妈的尴尬！她和艾立威实际上倒没怎么样呢，我却先哭了。

        我举着平板电脑打开了「大千之眼」，通过夏雪平的扫地机人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到了她家门口的停车场，她下车之前还是伸手拦住了我：「你别下车了……，看这样快下雨了，你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她说完，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抽屉裡拿出了一盒纸巾放在了收音机上方，拎了那份打包盒以后她就下车了。

        」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难我能告诉她：我在偷窥你呢？「……看一天电视剧啊？」夏雪平脸上出三分笑意，举着电话说：「我说，你该不会是看了一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什……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我就是看电视剧呢！」我心说，你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的女人们好看多了。

        看着她盖上被子以后，我却忍不住对着屏幕笑了起来。

        等我下车以后一看，她已经上了楼，我又只得默默地回到了车上。

        我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看着那盒纸抽；结果一低，发现已经有三滴眼泪摔碎在了我的衣服和子上。

        「哼……电视剧有那么好看么？」夏雪平冷冰冰地对我说，接着又小声碎碎念似的跟了一句，「……也不知给我来个电话！」「啊？」听了她后半句话，我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

        但我并没有上把车开走。

        星期日，夏雪平近乎一整天都没有找我，我也没找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接她，我还没进门呢，穿好了一黑色警服、髮盘在后脑扎成了一个髮髻，好了女式警官帽的夏雪平就把我推了出来，又直接反手锁上了门。

        「你……你昨天跟我斗完嘴了，今天就不想理我了，是么？」「不是，我没有……」——嘿！可真会倒打一耙啊！怎么感觉，我摇一变，还成了责任方了呢？「我不……你个小混！……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接我！我睡了！」夏雪平说完，对着电脑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合上了电脑。

        她抱着她那笔记本电脑待了一整天，我也傻乎乎地看了她一整天，就连大白鹤和小c打电话找我出去吃东西，我都没有去。

        「算了……我……我不说了！我的错……那什么……夏雪平你你你……你别跟我赌气……行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说说而已……那什么，你用不着自己走回去，再有两分钟上就到了。

        」我咬着牙对她说，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节奏都有点不太对。

        看着我有些暗自神伤的样子，最后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可真无聊……」接着她看着车窗外，默默地咬着嘴上的死，对我说：「你停车吧，我自己走回去。

        我连忙用手抹了眼泪，然后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我又赶紧把我的显示屏切换到了扫地机人的视角，只见她居然抱起了正在充电的扫地机人，撇着嘴扇了扫地机人两个巴掌，接着就去刷了个牙、洗了遍脸，然后就关灯躺下了。

        我刚准备打开平板电脑上的那个模拟机app监听她的通话，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原来她是要打给我的。

        这一天她出了一次门，就出去了十分钟，应该是去了家附近的一个洋酒专卖店和一个小舖，因为在她回来的时候，是拎着一瓶威士忌以及一袋子零食的；接着，她从冰箱裡取了一堆冰块、一个杯子，然后打开了一包麻辣花生一包素肉乾——她还真会吃，一口酒一口零食，给我真馋的不行。

        「嗯？你忘啦，我没跟你说么？」夏雪平眨了眨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