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嘶——”
我在眨眼之间,想到了这么个问法。
然而,我更接受不了的事情是,这样一个可以给我关心的人,却在暗地里进行着一系列可能会给美茵、给父亲带来危险的行为。
“着什么急呢!有些人天生就会一些技术,咱不会的就别跟人学,踏踏实实的,多好!”
“之前您就没见过艾立威?现在像您和他这样的,患上这种疑难杂症的,不都有自己的讨论组、互帮互助病友群么?”
“没怎么……”——可人有的时候,狠下心来,就是一闪念的事:“嗯……您这病叫啥名啊?之前我真没听过。哎,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市局那个艾立威,就是救过您和美茵的那个夏雪平的助手,他跟您好像也是这病吧?您说有趣不?
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陈月芳后,我转而说,“但我记得艾师兄说过的,这种病是后天得的。好像是喝了某种重金属的水,残留在内排不出去了,于是遇到鱼虾里的白质
“呵呵,那就听你的,给姐削个苹果。”
躺在病床上的陈月芳见了我给自己割伤了,神色似乎要比自己受伤了还紧张。
这一千个人里也挑不出来一个得您这病的,结果上一次他跟您倒是就坐在老爸请客吃饭的餐桌上了,之前他还碰巧把您救了,然后现在还都跟我们家挂上关系了。呵呵,弄的跟写似的,要不是故意设计过的,一般人还真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
“哪的话……平时我菜都是让你爸爸在旁边尝一口的,就这样子,每次得咸了澹了,还会挨美茵的嫌弃呢。”
陈月芳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停顿了半天才点点,应了一句:“嗯。”
陈月芳抿了抿嘴,把转了回去,却又忍不住警惕地斜着眼睛看着我。
陈月芳自嘲。
“没事吧?也不知小心些……让我看看!”
陈月芳还语重心长地教育着我。
陈月芳微笑着,但她眼睛里也显出将信将疑,“也不能怪美茵……搞不好真像美茵说的,是我自己一着急弄错了调料也说不定……”
“没事没事……我现在不是好的吗?”
我笑了笑,继续问:“欸,不过说起来哈,您这到底是个什么病啊?海鲜河鲜不能沾,严重到连蚝油都不能沾——那一瓶蚝油里总共才几颗蚝肉啊?然后辛辣的东西也不能沾,连葱姜都不能吃?您这……也太……哎哟,我听着都心酸!”
我用手指摁着那团面巾纸,轻松地对陈月芳笑了笑:“不妨事的。等下离开的时候,我去医院一楼买一包创口贴就可以了……唉,传说当年人家十里洋场的杜先生削水果,从到尾一条下来,而且捎带手连水果上烂掉的地方也可以一并剜了,我这种用惯了‘傻瓜削刀’的人,算是学不了人家的功夫喔!”
我笑了笑,手上削着苹果,嘴里接着说,“唉,您说说美茵这丫,真是的!从小吧,她就这么虎虎的,老爸和夏雪平对她的少,我那时候调,看见她事不认真不但不她,反倒是总那她取乐……现在一看她这个样子,相当于我也有责任啊!给您陪不是了,陈阿姨!”
说着,我便拿出一个苹果来,“这个好,红富士,闻着就香。”
“……哈哈,是巧的哈?”
此时我内心是动容的,因为差不多有十年间,我没被人如此地关心过了。
“这个真没有。我跟他还真就是那次他出手相助的时候,第一次碰见。然后你父亲跟他联系过、感谢过了,我才知他原来也有这种病,完全一样的!你说我跟他,这都是上辈子了什么孽呢?我也就算了,艾警官可是个好人啊。”
“是、是,您说的对……但是您这病说起来,也是天生的吧?”
“那您真是厉害了!您烧那些大鱼大肉的菜,自己吃不了一口,还得这么好吃!看来我爸还真是捡到宝了!”
好人?哼!这心一乱,刀刃遍在手指肚上划了一条伤口。
陈月芳看着我,问了一句。
“是啊……从小就是贱命,人家家庭好了,改善伙食都吃大鱼大肉,我这个样子的,就算是到了后来的老公家里,也一口都吃不到的。”
我连忙抢过话茬,把戏足了,看了一眼病房门,又对陈月芳悄声说,“您可别忘了,她跟您到现在,对您的捉弄、拿来骗我的谎话还少么?……您也别替她开脱了,我才不她怎么说呢!我现在反正是认定了,事就是她干的!您放心,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干了!”
就知她得这么说。
“怎么了?”
我也跟着不禁笑着,笑过之后,我又恻隐得有些说不出话。
“那真是辛苦您了。还好我这血没滴在果子上,这苹果不错!您吃吧。”
“可不是么,换成是你这个小馋猫,生了这个病还不得折磨死你呀?”
因为我又想起那天她带我去大排档时候,跟我手牵着手走着,我又想起那天我借着酒劲,在大排档老板面前她叫了好几声“妈”。
我故意笑。
“您别这么说!”
我连忙把手指在嘴里,又扯了两张纸巾,包在手指肚上摁着。
陈月芳眯起眼,柔声说,说完了开怀地笑了起来,“这病叫啥我也说不清,听大夫说是一种血病。”
或许刚刚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她的内心里,应该是会把我当成自己的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