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枝和她一起坐在海边，闻言只是把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祁柳的脸不怎么看都是致得无可挑剔，但有时显得锋锐，有时显得薄情冷酷，有时显得多情而柔媚，这其中或许有妆容和穿搭的影响，但更主要的还是祁柳本想给人表现出来的样子。

        “不好看吗？”

        更何况，祁柳的奇怪.....以及，祁柳并非也对她报以同样程度的真心，这些事情无论想过多少遍，再想起来依然如鲠在，令人痛苦，也令人想要逃避。

        祁柳望着眼前缓缓抬升的海上朝阳，那金色的光染上波光粼粼的蓝色的海面，偶尔盘旋过几只海鸟，微风过，周围安静而祥和，是再美不过的景色。

        此刻祁柳终于转过脸来，她挑挑眉，手抚上宋依枝的脖子，冰凉的指尖及温热的肌肤，惊得宋依枝瑟缩起来，但祁柳还是成功把她脖子上今天早上祁柳亲手给她上的项链从衣领里拿了出来。

        但是她们并非一对普通男女，她是祁槐的妻子，祁柳是祁槐的妹妹，不仅隔着姑嫂这一层关系，还同为女人，这些问题如同跨越不过的鸿沟，再怎么努力去忽视，也无法被消除。

        “我也了好些天，但嫂子没发现呢，真让人....”

        宋依枝如今也是想要逃避，她把茶叶得粉碎，平静：“走吧，不是要看日出吗？来不及了。”

        “伤心透。”

        此后祁柳便一如平常地牵着她去看了海边的日出，可宋依枝却再也没法提起相同的兴致。

        好看与否，并不是客观的评价，和谁一起看，什么时候看，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宋依枝心知肚明自己的反应都逃不过祁柳的眼睛，所以更加不想再多显。

        眼下祁柳就是一副寡淡而薄情的模样，下颌线和鼻梁的曲线都平而畅，素净的脸上肤仿佛被粉敷过，看不见孔和瑕疵，连睫羽都乌黑密。

        她的心得越来越快，当初第一次遇见祁柳时祁柳对她说的话回在耳边，那时.....

        她知，祁柳是故意要提起的，不是为了提醒她的份，还是为了观察她的反应，都不是出于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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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带着海风味的吻落在宋依枝上，祁柳深入了这个吻，但结束时的那四个字却还是清晰地入了耳。

        祁柳白净小巧的耳垂上缀着一个耳钉，另宋依枝心不断加速的是，那耳钉宝石的款式，和祁柳送她的那款项链，是一模一样的。

        她偷偷抬首，看见女人淡然的脸和眼神，祁柳只望着前方，一眼也不看她，似乎已经出神，但这更方便了宋依枝去细细地看这张脸。

        “再说....枝枝不想么？”祁柳刻意停下脚步，她转面对着宋依枝，笑眼弯弯，语气幽深，“我觉得...那位大婶说得没错。”

        宋依枝不想吗？她垂下眼睛，手中还握着的茶叶，她当然想。和祁柳光明正大地十指相握，互相亲吻拥抱，乃至和他人宣布关系，举办一场正式的婚礼，被祝福，被当一对眷侣，那当然是很好的，她确实希冀着这样。

她拉着宋依枝的手，绘声绘色地描述：“她还说我们俩是两个俊俏的女娃娃呢.....”

        祁柳默了片刻，随即摆出熟悉笑容，她牵起宋依枝的手，在她手中取出在塑料袋中包裹着的被碎的茶叶，打开看了一眼：“都碎了，不好吃了，丢了吧。”

        宋依枝那样专注地看，但祁柳好像毫无所觉，她知这是因为祁柳不想回应她......她心中黯淡，却无意中看见祁柳被发遮住的耳廓上有什么东西，她伸手去剥开发。

        宋依枝的心脏被猛地攥紧，她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但这次是从未有过的惊喜和动.....

        之前美妙的错觉如同一个脆弱漂亮的泡影被尖锐的针给刺破，真相让人难堪，更让人如坠冰窖。

        “好。”宋依枝听见自己这么说。

        “嫂子没打耳，这款新婚礼物.....满意吗？”祁柳看着宋依枝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她这个人，那话更是把她打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