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环境适应,白三喜紧张的情绪逐渐松弛下来,表情木纳的静坐饮泣。刑天走上前,递上一片面纸,白三喜用微微发抖的手接过,去腮边泪水。
白三喜神情古怪,紧张中出一种不易被察觉的焦虑,象是等待着压抑的最终解脱。
刑天从纷绪中清醒过来:“小红说得对,公事要紧,那些材料你都看过吗?”
他是一个有着三十年办案经验的老公安,从解放区时期到新中国成立,经他手办理的大案要案,不下千例。今天,他仍象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嫌疑人,这是长年养成的习惯。他知,这种沉默更能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对案件的侦破,起到关键的作用。
已考虑再三,陈军是一个气量狭隘的人,我和爸爸的事,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今天,陈军或许还能容忍,这因为他需要我的肉,明天,当我人老色衰,我的肉不再引的时侯,怎么办?我感到很害怕,不知这个矛盾会在那一天爆发。
白三喜虚脱般痪椅上,表情虽然痛苦,但泪水却已停止往下掉,就象河水忽变干涸。社会心理学家说过,人在极度悲伤的时侯是无声无泪的……,白三喜看似悲泣无泪,其实内心却在滴血。
(一)
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太累了,结婚这么多年,有那一天是开心的?这种日子我不想再过了。再说,爸爸年纪也大了,需要有个人照顾,就让我照顾爸爸你日后的生活吧。”
刑天等她安静下来才说:“从个人感情上讲,我相信你的话,但作为一个执法人员,我更清楚,法律是公正无私的,法律讲求真凭实据,你既然知是谁杀害你的父亲,就应该把实情说出来,你要相信我们国家、相信法律一定会给你作出,公平、公正的裁决。”
出于职业本能,刑天再次拿起宗卷,仔细对份。档案材料上写着:白三喜,女,汉族,农民,195年5月15日生,未婚,高170cm,文化程度高中,居址:内蒙古杭锦后旗、四支镇、沟门乡、大牛庄……刑天合上材料,一言不发看着白三喜,仔细观察她面表情的细微变化,以及的每一个姿势动作。
刑天严肃的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同儿戏,更不容许参杂个人恩怨,趁机污蔑陷害。事实真相怎样,你要考虑清楚才回答,如果证实你所说是谎报,你将会受到法律的严厉惩。”
面对女儿的执着,刑天不知是悲是喜。刑小红知父亲心事,羞涩的说:“爸爸,这些私事咱们回家再谈好吗?现在办公事要紧。”
刑天意想不到案情进展这样顺利,心中甚喜,脸上却不半丝痕迹。白三喜去泪水,忐忑不安看着刑天,似是担心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直至刑天向她示意点,才松口气。刑小红给白三喜倒上一杯开水,白三喜说声“谢谢”,接过握着却没有喝。
刑小红点点。刑天神一振:“好!我们就开始吧!”
刑天重新坐下,按程序问了姓名、年龄、职业、住址等问题。白三喜很合作,一一作了回答。刑天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突然目光如电,直盯白三喜,单刀直入的问:“你的悲伤已经告诉我,你知白金龙的下落,他在哪里?是生是死?凶手是谁?你要老实交待,不得有丝毫隐瞒,我们国家的法律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
白三喜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住发抖,猛的站起来,象疯了似大声嘶叫:“我没有冤枉他们,爹是他们弄死的,是他们弄死的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啊,呜呜……”
白三喜情绪逐渐恢复
审讯开始,女警首先把白金龙幺女白三喜带进审讯室。
站在后的女警冲上前,将白三喜摁回原位。刑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注视着她。
白三喜低垂着,剧烈颤抖,良久,抬起来,泪眼模糊看着刑天,回答说:“我爹是让妈和来喜弄死的。”